皇后每天逼朕营业(114)
裴谨言的声音低了下来:“谢大人,柳姐姐说我们是回来考试的, 闲事莫问。”
谢景元嗯一声:“放心吧, 京城掉块瓦片都能砸到个四品五品,我可不敢管闲事,也没那个工夫。我是谢侯府的人, 若是住到外面去于我二叔脸上不好看, 他那个人最虚伪, 到时候肯定要来歪缠, 既然如此, 我们就去个比我二叔权势大的人家,我二叔就不敢来硬请我了。”
裴谨言好奇起来:“谢大人要去哪里?”
谢景元对着他灿然一笑:“我表哥家里。”
裴谨言没反应过来,还在心里默默思考,谢大人的生母林氏娘家不是不在京城么。但谢景元说表兄,裴谨言也不好再多问。
等到了地方,裴谨言看到那金灿灿的门牌匾张了张嘴,然后又合上,低眉垂眼地站在一边。
谢景元来的不是别处,正是庐阳王府。
庐阳王府门口站着一溜的侍卫,个个金甲带刀。看到谢景元后,那侍卫首领皱了下眉头。
此人看起来有些眼熟。
谢景元在五军营混了那么久,认识的人海了去了,打眼就认出了眼前人。
“莫老七,不认识我了?”
那侍卫继续皱眉,片刻后响了起来:“这不是谢大人么!”
谢景元将缰绳递给旁边的谢景元:“莫大人好,谢某人千里迢迢从边城赶回,特来拜会王爷。”
莫侍卫听到这话后呃了一声:“谢大人莫要开玩笑。”
谢景元哈哈笑:“我跟你开什么玩笑,劳烦你帮我去禀报王爷,谢景元特来拜访,王爷定然会见我的。”
莫侍卫有些为难:“谢大人,实不相瞒,王爷这几日身子不好,不见任何人。”
谢景元知道这些人还不知自己与柳翩翩定亲的事儿。
他思索片刻后道:“那你去告诉贵府管家,就说我这里有柳家老太爷的亲笔书信,我要亲自呈送给王爷。”
莫侍卫这下子才重视起来:“谢大人稍后,我这就去禀报。”
没多大一会,莫侍卫从王府里冲了出来:“谢大人,王爷请谢大人进去呢。”
谢景元转身对铁柱道:“你带着谨言在旁边等候。”
莫侍卫给旁边的侍卫使了个眼色,示意这些人好好照看铁柱和裴谨言。
谢景元跟着莫侍卫进了王府,一路穿过无数的亭台楼阁,最后在一处气势磅礴的庭院前停下脚步。
莫侍卫对前面一个内侍道:“孙爷爷,人我带来了。”
那孙内侍笑眯眯道:“莫大人去吧,谢大人请跟我来。”
谢景元规规矩矩地跟着孙内侍进了正院,穿过好几道门,在一处五开门出停下。
孙内侍先进去,片刻后出来带谢景元进了屋。
谢景元通过眼角余光发现这是一处书房,里面非常大,进屋后非常暖和,如同阳春仨月一样。这样的屋子按理来说人会很舒适,然后他还没进帘子就听到一阵咳嗽声。
那声音一声比一声急,仿佛要把肺咳出来一样。
谢景元缓步往前走,在一处案桌不远处停下,那咳嗽声终于缓了一些。
过了好久,上头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景元来了。”
谢景元立刻跪下行礼:“下官谢景元见过王爷千岁。”
庐阳王嗯一声:“起,看座。”
谢景元第一次见庐阳王,虽然他现在连头都没敢抬,但听声音就察觉到这是个温润之人,难怪翩翩总是担心他。
听他这样咳嗽,我都要担心他。
谢景元谢过之后坐在一张小圆凳上,这才略微抬头看了一眼眼前人。
一身五爪蟒袍,头发梳起,只用了一根简单的玉簪,打扮得很清贵,再加上这书房里一堆的书,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哪家的读书郎。
人长得很不错,就是看起来有些虚弱。
庐阳王论年纪比谢景元还小一岁,但因为做过多年的太子,人虽然淡然,身上的上位者气势一点不弱。
庐阳王见谢景元在打量自己,也反过来看他。
谢景元立刻低下了头,然后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再次起身恭敬道:“殿下,这是柳家老太爷给王爷写的书信。”
旁边有人收去了心,打开后看过、摸过、闻过后才呈送给庐阳王。自从皇宫里出现了投毒之事,皇帝在这方面非常仔细,在儿子身边放了许多细心之人。
庐阳王接过书信后一目十行看完,然后笑了起来:“孙彪,去告诉王妃,准备一桌上好的酒席,本王要给表妹夫接风洗尘。”
孙内侍聪明的很,立刻高兴地诶一声:“奴才这就去。”、
等孙内侍一走,庐阳王微笑着看向谢景元:“外祖父和表妹还好吗?表兄在军营里如何?”
谢景元敏锐地发现了庐阳王问话的秩序,老太爷在前,柳翩翩第二,然后是柳文渊,其余人他没有问。
谢景元躬身回道:“回王爷的话,老太爷身体上好,前一阵子还跟我过了几十招。翩翩每日在家里做做针线,跟孩子们玩耍,或是练字,若是有兴致,做一些别致的花样子卖给边城的太太奶奶们,能得不少银钱。大哥在军营里很不错,诸位将军们一致称赞他文韬武略。”
庐阳王嗯一声:“不错,既然你跟表妹定了亲,往后莫要生分,叫我一声表兄也使得。”
谢景元抬眼看他一眼,然后地头道:“下官不敢。”
庐阳王又咳嗽两声,然后开玩笑道:“你有什么不敢的,你连汾阳王府的牌匾都敢摘。”
谢景元笑道:“王爷说笑了,都是年少不更事干的事情,如今下官只想好好当差。此次回来,一是祭拜祖父母和父母,二是参加武举。”
庐阳王诧异地看向他:“你回来参加科举?”
谢景元恭敬地回道:“是的,下官想参加武举。”
庐阳王笑起来:“好,既然你回来了,就住在我家里吧,后面的事情我让人帮你去办,听说你去年立了功,要是能得个武进士,往后晋升也容易。”
谢景元又继续道:“除了下官,还有我们邻居家里的一位小哥儿,是秦西省去年的秋闱解元,来参加春闱。翩翩一再嘱咐我照看好他,故而下官自作主张,带他一起来了。”
庐阳王笑起来:“这有什么,多一双碗筷的事情。什么样的小哥,带来我一起看看,能中解元也是大才。”
谢景元陪着庐阳王在书房里说话,过了一会儿,裴谨言也被带了过来,他几乎是紧绷着行了个大礼。
庐阳王笑得很淡:“起来我看看。”
裴谨言抬起头,眼眸却是垂下的。
庐阳王看了一眼收回目光:“听说你时常去跟表妹请教学问?”
裴谨言额头开始冒汗,恭敬地回道:“原是学生不知天高地厚,听说柳姐姐知道许多解元们写的文章,这才去求了几篇,看过后大有进益。”
庐阳王嗯一声:“表妹读书比我好,若是个男孩,秦孟仁的解元都不一定能保得住。既然你跟表妹是邻居,就一起住在我家里吧。”
裴谨言再次行礼:“学生叨扰了。”
庐阳王笑一声:“无妨,本王是个闲人,日常也无事,你们一文一武两个举人陪我作耍,本王高兴的很。坐,莫要拘礼。”
谢景元开始活络气氛:“殿下不知道,那边城真冷啊,一年有半年都在下雪。刚去的时候我们都吃不惯那里的饭菜,翩翩和大嫂为了节俭,总是萝卜大白菜。我一看这不行啊,家里几个孩子呢,总是吃这么素,孩子们都长成白菜了。”
庐阳王笑起来。
谢景元继续道:“那里都是羊肉,总是带着一股膻味。普通人家没有火墙,都是烧得火炕。”
庐阳王静静地听谢景元讲边城的生活,说了一阵子后,他主动问道:“表妹在那边过得好吗?有没有人欺负她?”
谢景元实话实说:“有,有人骗柳家大太太,大太太就悄悄把翩翩卖给了一户商人,老太爷十分生气,把大老爷赶出家门,大老爷把大太太休了,前一阵子大太太带着七郎跑了,我估计回京城来了。不过他们娘儿两个回来肯定也不敢张扬,定是藏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