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实都给他们抛过手绢(21)
因隔得远,声音断断续续的,但也全部能听清。
傅师师讥讽一笑,班四姑娘立马解释:“……阿兄是长子,自幼便爱护兄弟姐妹。折夕岚也算是家里人,阿兄这般做是他心存善意。”
这时,一直站在廊下的盛长翼声音传了来,“折姑娘。”
折夕岚看过去,只见盛长翼眸子深深,看着她道:“折姑娘想要弓箭之书?我房中正好有一本。若是你要,便给你。”
折夕岚其实不想要。她做什么要盛长翼的书啊,这种时候该应下班鸣岐的话才是。
有来有往,才好交往。
但是,这是盛长翼。她的弓箭之术就是他教的,他有多厉害她知晓,他的书定然不是凡品。
她犹豫了一瞬,在男人和书之间徘徊,然后果断的选择了书。
男人可以再来往,书籍却是不可多得的。
她点头,“如此,便要多谢世子了。”
班鸣岐倒吸一口气,又吐出一口浊气,想了想道:“既然世子爷有书,那我就给表妹画一本刀谱?我见世子爷方才练刀之时,表妹目露惊艳之意,应当也会刀?”
傅师师远远听着,噗嗤一笑,“哟,这就是诗圣传人啊,算盘打的街边的老鼠都知晓了。”
班三姑娘鄙夷哈哈两声,“别用你的龌龊之心来度我阿兄,我阿兄是正人君子,他就是瞧见刚刚你辱骂折夕岚,这才弥补于她。”
盛长翼的声音再次响起。
“刀谱么?我也有。”
折夕岚:“……”
她又犹豫了。
班鸣岐就又要换样东西说,傅履听的都着急了:“别再弓箭刀谱了,你没瞧见你说的都是世子都会的吗!你就不会说你会的吗!”
他是确定云王世子有贼心了!啊呸,这个不要脸的!
完了,完了,竞争越来大了。他好高啊!
班鸣岐就羞愧低头,“如此,就只有为表妹赋诗一首了。”
傅师师哈哈笑起来,阴阳怪气的,“赋诗一首哦。”
班四姑娘稳住心神,“我阿兄只是顺着你阿兄的话说,再者,他时常诗兴大发——”
傅师师:“我呸,还诗兴大发,明明是兽性大发!”
班三姑娘气急,“我兄长是正人君子。”
傅师师:“哼哼,阎王殿前六道轮回,你阿兄端坐在畜生道岿然不动。”
骂完了,觉得这话颇为熟悉,想了想,哦,原来是多年前折夕岚阿姐教他们骂过的话。
果然是比自己骂的文雅多了。
此时,五夫人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心里开始打鼓。傅履跟岚岚的事情她知晓,也看得出鸣岐对岚岚动了心思,所以刚刚他提出送东西,她并未阻止。
但是盛长翼……
她瞧着他的眼神,脸色,也不像是动了心的模样。那这样送东西是为什么????
为了折松年?
不太像。
她就去看折夕岚,折夕岚正接过了盛槊从房中拿出来的两本书,眸子里透出欢喜,珍重的抱在怀里。
盛长翼给的都是好东西,这可是保命的书,是本事,是她最想要的。
然后又冲着班鸣岐道:“诗词之道,我并不通。不过还是多谢表兄好意。”
若是真想抛一条手绢给班鸣岐,那也不能一直附和他谈论诗词。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能勉强自己。
抛过三条手绢的她很知晓该怎么在抛手绢的时候做自己。
盛长翼眉头舒展,将手里的刀递过去,“刀谱还得配着好刀学,这把刀砍杀过无数的贼寇,便送与你吧。”
他实在是太会送东西了,折夕岚没有办法拒绝。
一想到刀上曾经染过无数敌人的血,她的心就噗通噗通的跳起来。
她真心实意的道:“世子,多谢。”
盛长翼低眸瞧她,轻声嗯了一句。
第14章
折夕岚捧着刀,手抚摸刀身留下的划痕,目不转睛。
当年战乱,满村子的人都被屠杀干净,尸首遍地。她背着长弓逃亡,也曾反杀过马贼。
长弓搭箭,贼寇满身鲜血倒地不起之时,她颇觉解恨。只是遗憾彼时混战不堪,弓箭射杀终究不如大刀砍杀的快。
如今得了这把沾满他们鲜血的大刀,仿佛遗憾都少了一些。她收了刀和书,心满意足,便去看五夫人。
五夫人点点头,明白她的意思,墩身道谢:“世子仁善。云王府刀谱箭法都是世间罕见,世人所期。只是固所愿也,不敢请耳。如今得世子惠赠,我们便收下刀书,往后传家立世,不忘世子恩德。”
五夫人说话,折夕岚退在一边,恭恭敬敬的抱着刀和书一同墩身行礼。
盛长翼没有受五夫人的礼,后退三步,反行一个晚辈礼。只是神情依旧没有变过,看着冷淡不近人情,“不过是书和刀罢了,无碍。”
“临行之前,折大人曾将他们姐弟托付于云王府,若是往后有要紧之事,夫人也可派人前往云王府送信。”
五夫人颔首,这才带着几个小的离去。
等人都走了,盛长翼转身回屋,盛槊目光闪烁,怎么都觉得不对劲,心里隐隐有想法,但他不敢问,也不敢说。
倒是傅履趴在榻上见人进屋之后,便立马小声的说班鸣岐,“他狼子野心,你没看见吗!你还给他送礼的机会。”
班鸣岐却摇头,“方才世子只是正好有我说之物,有之,则送,是君子所为。再者,折家伯父又曾托付他照料表妹姐弟,送些刀书,并不稀奇。”
“你瞧他脸冷眼冷,立在一边都不曾红过脸,便也知晓他对表妹没有男女之情,男女之情,该是……”
该是他这般的。见了表妹便脸红,支支吾吾,心有颤,念有愧。
他现在终于明了,自己确实是对表妹动心了。
傅履却皱眉,“我总是觉得不对劲,他今日有些失礼了。”
班鸣岐解释:“长辈在,也不算失礼。”
他倒是不担心盛长翼。他只问傅履,“阿履,我问你,你跟表妹,是否有男女之情?”
傅履立马趾高气扬起来。
何止是男女之情,他还有岚岚亲自递过来的手绢和亲自踢断的腿!
只是……岚岚肯定不愿意让他说。
他也不敢直接说出来,不然舌头真要掉了。
他就跟只大摇大摆走的鸭子突然被掐住了脖子,脸色灰白,垂头丧气,“没有。只是我,我喜欢岚岚。”
他索性直接说出来,免得以后还要藏着掖着被逼着作诗,“当初接近你的诗词,也是我找人做的,我就是想接近你见一见岚岚。”
班鸣岐瞪大眼睛:“你,你不会诗书?”
傅履:“能背得出文章就行了。”
班鸣岐大怒:“阿履——不曾想你竟然是如此之人,枉费我将你看做是知己。”
傅履一点也不羞愧,“那你呢——你还说自己是君子从不说谎,你说谎多少次了!你还是个克妻的命数!你喜欢岚岚,难道想要害死她吗!”
班鸣岐羞愧心虚又气愤,口不择言,“怪不得表妹对你冷淡,你如此不学无术,她怎么会看得起你,她喜欢的是有才华会吟诗之人。”
傅履:“你哪只眼睛看出来的?”
班鸣岐想到表妹带着欣赏之情看他的神色,又有些高兴,便不跟傅履计较,“我两只眼睛都看得出。”
傅履冷笑三声,“班狗,我总算知晓了,你是眼瞎吧!”
他再不想跟情敌呆在一屋,叫小厮进来抬他出去,“这屋子臭了,我要离得远远的。”
班鸣岐羞恼,“那你便走吧。”
傅履离开之前冷笑,“你终于不装了!哼,但无论你什么心思,你今天被拒绝了,以后也别想有机会。”
班鸣岐一愣:“为什么?”
傅履嘿嘿一笑,幸灾乐祸,“你今日这般明显,跟个发情公鸡似的,大家都看出来了。可表妹没有接受你的刀谱啊,箭书啊,还不要你作诗,你懂得什么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