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离笑目光扫在男人身上，好像源源不断的煞气往他身体里钻。

不，是被他吸收了。

怎么可能，谁能承受得了这股煞气？

自己用了千万年都没能吸入这么多，他是怎么一次性纳入体内的。

花离笑大惊失色，“你不是人，你是鬼？”

话音未落，花离笑中了男人一掌，他瞬间口吐鲜血。

“那人是你什么人？要你护着他？”

男人不作答。

因为他也不知道答案。

一开始他并不想现身，因为自己跟到这里来已经是无法理解的事了，所以刚才的打斗他不想插手。

但当他看到长发男子受伤后，他的心无比的疼，好像那伤比在自己身上还疼。

司遇注意到这个地方建得跟城一样，不过现在已经变成废墟了。

司遇寻了个干净的台阶坐下，望了眼打斗的黑空。

他发现厉老鬼身上的黑气越来越重，好像吸入了周边所有的黑气，而且现在还在吸入。

“看来是真的啊，误打误撞，捡到宝了。”司遇伸长腿，双手反撑在地面，仰脸笑着。

打斗的声音从云层里传开，天上时不时电闪雷鸣。

好像很激烈。

许久，厉老鬼满身杀气踏云而来，手里抓着黑色。气绳，花离笑在他身后，被他用黑色的气绳绑着。

厉老鬼来到司遇面前，把花离笑扔在地上，沉声道：“任你处置。”

司遇站起来，抬手，用指尖抚平厉雍寻眉心的褶皱，动作温柔，“放松。”

他身上的香钻入厉雍寻鼻尖，让厉雍寻内心很平静，抬眼看着他修长的手指，目光滑下，用眼神勾画他手心的纹路。

“你们到底是谁？”花离笑的脸上写满了惶恐不安。

这么多年来，他从未遇到过能打败他的人，而这两人一个比一个厉害。

司遇收回手，从厉雍寻肩侧越过，来到花离笑身旁，“我问你两个问题，你要好好回答，否则，我杀了你。”

不等花离笑回答，司遇道：“你是怎么来到这的？”

花离笑看着他，似乎有些迷茫。

司遇嘴角一抽，“看来你都不知道自己在哪？”

花离笑咆哮，“本尊当然知道，这里是本尊的世界。”

“还敢自称本尊呢，连自己在哪里都不懂，我来告诉你吧，你这只臭虫。”司遇道：“这里是黑玄曜。”

花离笑一怔，他确实不知道自己所处何处。

千万年前他被一股力量吸到这里，后来吸收了里面的煞气，炼化成人形。

又过了很多年，他发现离去的方法，然后将同类带进来，一起炼化，此后，他们在里面定居下来。

不过，这个人怎么知道这里是黑玄曜？

司遇在他眼睛里读出疑惑，答道：“因为我是百里边云啊，什么都懂呢～”

此话一出，他发现厉老鬼握紧了右手。

但，他能认出这里的关键是镜之海。

镜之海和黑玄曜是一正一邪，两者相遇会产生一定的排斥，这也是从进来这里后，镜之海泄露出灵气的原因。

镜之海确实被破坏了，是被黑玄曜的煞气破坏。

它试图攻击镜之海。

另外，镜之海准确的说不是他所炼化，它是巫梦族圣物。

他只是把镜之海打造成了一个能生活的世界。

而，能驱使圣物镜之海的只有被它选做主人的圣子。

当年，百里边云被镜之海选为主人，于是留在了他身边。

这也是外族人杀巫梦族的另一个原因，他们想夺取镜之海。

百里边云在短短两年法术突飞猛进也是镜之海的因素，他吸入里面的灵气修炼。

不过他却没进入镜之海修炼。

因为，进里面修炼出来后，所有的法术还会跟之前一样。

换句话说，他20岁进去，即使在里面修炼几十年，变成90岁老头子，出来后还是20岁的样子，法术也是20岁时候的法术。

这也是为什么落纷飞等仺妖只有在这个地方才有人形和法术，出去外面只是条会飞的虫子。

落纷飞在这里过了几万年，但是到现实世界顶多也只是几年。

也正是落纷飞这段话，让他怀疑自己所在时间流速不一样的世界。

黑玄曜除了容纳的是煞气，其他和镜之海是一样的。

司遇并没有见过黑玄曜，在他还是百里边云时，听族长当做传说提起过。

不过，他相信世间阴阳相调。

有充满灵气的镜之海，就肯定有充满煞气的黑玄曜。

花离笑进入黑玄曜，虽然借里面的煞气炼化人形，但是却无法控制里面的煞气。

煞气反而被身为鬼的厉雍寻吸入了。

花离笑还是太嫩了。

司遇一脚踩在花离笑脸上，“最后一个问题，是谁让你来找我的？”

他记得花离笑在现实世界的时候说过一句话：你果真会法术。

说明有人告诉花离笑他的情况，否则也不会来找。

“本尊凭什么告诉你？”花离笑躺在地上笑着。

“两个问题你一个都没回答，留你也没用。”

话毕，司遇对厉雍寻道：“杀了他。”

厉雍寻左手掌心汇聚一团黑气，在花离笑惶恐的目光中，将黑气抛去。

与此同时，司遇看见厉雍寻左手掌心有两个字——司遇

“啊啊啊！！！”花离笑失声大叫，随后，身体化作浓烟，最后消失了。

司遇抓着厉雍寻的双手。

只见，

他的左手手心写着：司遇。

右手手心写着：百里边云。

司遇想笑又想哭。

第105章 遗忘的痛

花离笑死之后法术失效，连同仺妖也一起消失。

周围一片黑暗，只剩下奄奄一息的孕人。

这些人出去外面的医疗设备不一定能救得了他们，司遇只好把他们放入镜之海修养。

最后，厉雍寻带他离开黑玄曜。

出来外面，他们所在的是一间破旧的古楼，屋顶上结满了蜘蛛网，灰尘厚重，地上有进来的脚印。

屋子中间供奉着一块和镜之海一样大小的石头，不过这块石头是浓黑色的。

也就是黑玄曜。

司遇把黑玄曜装了起来。

厉雍寻则在一旁默不作声地看着他的动作。

司遇感觉到他的眼神，回头问：“这东西给我，你不介意吧？”

厉雍寻摇摇头，“你拿着。”

司遇看着地上的脚印，脚印和厉雍寻的一样，瞬间猜出来厉雍寻是怎么进来的黑玄曜了。

但是他更关心另一个问题。

司遇抬脚，往他靠近，两人之间几乎是脚尖对着脚尖，“你知道我是谁吗？”

厉雍寻微微一怔，眼睛里带着迷雾，目不斜视回望司遇，许久，垂下眸子，“不知。”

司遇伸手抓住他的双手，他的手不像从前那么暖了，比自己的还冷。

司遇摊开他的手心，声音有些颤抖，“你左手写的司遇，右手写的百里边云，都是我的名字，记起来了吗？”

其实在黑玄曜的时候，他就猜到了。

那个时候厉雍寻看他的眼神没有以前那样深层的爱意，而是陌生和疑惑。

厉雍寻手指微屈，不敢看他的眼睛，“……对不起，我会记起来的。”

司遇猛抓住他的衣领。

“我给你一天的时间，要是记不起我，我就把你的坟挖了，鞭尸！”司遇后面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尾音颤抖。

“好，给你鞭。”厉雍寻双手垂放在身侧，埋着头，像是做错事的小孩。

“抱我。”司遇命令。

厉雍寻抬起头，双手微微抬起，想抱又不敢抱。

司遇低头咬他肩膀，牙齿嵌入肉里，听到“嘶”的一声，又心疼了。

他身上的草木香没有了，身上很冷，像具尸体。

司遇抬手抱住他，“连我你都不敢抱了，那干脆把我的名字在你的手心抹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