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相,夫人请您高抬贵手(97)
一旁的裴容白也狐疑地看着殷千盏,不过俊美无匹的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
殷千盏又缓缓起身,笑着对裴容白道:“相爷,你想知道的事呢,我们彼此心知肚明,无需说破。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毕竟天塌下来了,还有相爷您这样的人给顶着呢,您说是不是?”说着,朝乔松玉招招手,道,“男神,我先告辞了。”
“啊?哦!”乔松玉还在一头雾水中——裴容白和殷千盏的话他都很费解,还有殷千盏这古怪的行为,他就更看不明白了。
两人很快也从拂云楼出来了。
马车里,乔松玉听着辘辘的马车轮的声音,终于忍不住疑惑,不解地问裴容白道:“殷千盏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是陛下的人吗?我怎么觉得那么古怪?”
“他故意遮遮掩掩,说明他也很谨慎,或者说怕隔墙有耳。”裴容白脸上若有所思的,“不过我倒觉得他最后说的‘我们彼此心知肚明’这句话,就是在告诉我,他的身份就是我想的那样。”
“是吗?”乔松玉说着,伸手摸了摸自己怀中的锦囊,道,“也不知道这锦囊里装的是什么?他说是很重要的东西,可是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就放心给我保管呢?”
“那你打开来看看吧!”裴容白笑着怂恿他道。
“可是……不太好吧?”乔松玉小心翼翼地转头看向裴容白问道,“他让我保管,可我却偷偷看……”
“这有什么,他没有防你,就是允许你看的意思,更何况他明知我在你身边,随便使个什么手段就能拿到手,还是将这个东西给你,分明是不在乎我们看不看,更或者说,本来就是给我们看的……”裴容白不在意地说道。
君子风度?他可是个大奸臣,不存在的。
“那……好吧。”乔松玉被说服了,便从怀中掏出那个小小的锦囊,缓缓打开来,一旁的裴容白便拿起照明的油灯为他照明。乔松玉把手往锦囊中伸去,摸了摸,摸到了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拿出来一看,赫然是半块金属做的老虎牌子!
一旁的裴容白倒吸了一口凉气:“是虎符!”
“啊?”乔松玉跟着惊诧道,“可以调动军队的兵符吗?怎么会在殷千盏那里?”
“殷千盏一定是陛下的人没错了……”裴容白语气坚定道,又一脸凝重地说,“一定是陛下在遭软禁之前得知景王要入宫软禁他,提前叫人把虎符送出去了,当时不知道谁是可信任的,就送到了殷千盏这里。”
“那……殷千盏怎么给了我呢?”乔松玉心中有点受宠若惊——这么重要的东西诶!殷千盏居然交给自己保管!
“第一,给你相当于是给我,他应该也是确认我们是陛下的人之后才这么做的,必要之时我们可以拿虎符调动军队;第二,殷千盏表面上可能是景王的人,放在他那里不够安全,不如交由你保管……”裴容白说到这里,突然想起来方才殷千盏说的“报酬”一事,桃花眼微微眯起来,语气中带着威胁,“松儿,刚刚那个殷千盏说的报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嗯?看起来松儿瞒着我做了坏事哦?”
“呵呵,没有啦,那都是很早很早很早之前的事啦!”乔松玉心存侥幸,企图将事情蒙混过关,“既然已经这么久了,咱们就当没发生过,好不好?”
“不好。”裴容白黑脸看着他,“不乖的小孩子晚上要被惩罚!”
乔松玉:……
“好吧。”乔松玉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就是有一回……刺客来刺杀我,其实那些刺客是我让殷千盏假扮的……”
裴容白的脸越黑了:“哪一次??”
“喏,就是那次……从景王府回来,我们在自家门口遇刺那回……”乔松玉的声音越说越小。
裴容白终于记起来了,那次景王邀请他们夫夫去宴饮,乔松玉正跟他闹别扭所以不肯去,后来还是在他的恐吓之下去的,回来的时候到家就遇刺了,他说怎么那些人的武功路子这么邪门,不像是景王也不像是鲁阳公主的人,当时他还觉得奇怪,原来居然是殷千盏的人?而且还是乔松玉自己叫他们刺杀自己????
天底下竟有这等奇事——裴容白看向身边的乔松玉,第一次觉得乔松玉并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单纯没有心机。
“你,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乔松玉望着裴容白沉下来的脸,非常心虚,“我那个时候还不是太生气了,气你跟那个什么鲁阳公主一起欺负我,我就想找人试探一下你,看在你心目中我到底算什么……”
裴容白却没想到他的目的居然是这个,一时间又好气又好笑,最后只能化作一叹:“我的松儿啊,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嘻嘻。”乔松玉知道自己是过关了,不由得松了口气,但是裴容白的下一句话又让他跌进了地狱:
“敢设计我,看今晚我怎么罚你!”
“……”
第一百三十四章 筹谋
京都城的形势越来越严峻了。本来接近八月十五,城中照例要准备过团圆节,到时候一定会全城都开放宵禁,老老少少男男女女都出来逛夜市,但是今年却以京都中有不法分子为由,禁止百姓过节。
彼时京兆府尹温又青与景王据理力争,要求仍然开放八月十五的团圆节,可景王不仅不答应,还扬言要将温又青革职,好在当时百官在场,纷纷为他求情,这才免于革职,但亦被景王罚在家思过一月,这一月内京都大小事务都由他直接管理。
至八月十三日,整个京都都以有外邦不法分子为由,不许百姓随意出门了,店铺全部关门,集市闭市,城门口更是有大量士兵把守,不许进也不许出,朝中、城中一切事情都乱了套,无论官员还是百姓,人人自危,人人都担惊受怕,生怕京中动乱殃及池鱼。
深夜。
万籁俱寂,连更夫都不出来了,整个京都城笼罩在死一般的寂静中,偶尔有几只飞鸟掠过,发出鸣叫声,也只显得越发萧瑟罢了。
乔松玉陪着裴容白坐在书房里,听着更漏声有规律地响到了二更时分,灯花也爆了一次,他实在没有耐心了,将正在看的书一放,问裴容白道:“容白,今晚我大哥还会过来吗?会不会城中巡查的人太多了,他过不来了?”
“不会的,你大哥轻功不错,不会没办法过来的。”裴容白也将手中的书卷放下,朝他招招手,“来,过来,为夫抱抱你。”
“都什么时候,还想着做坏事?”乔松玉嘟起嘴睨了他一眼,“你倒是准备好没有?后天景王就要举事了,若是逼宫,恐怕我们都没法阻止他。”
“放心。”裴容白伸手一拉,将乔松玉拉进怀里,低声安慰他道,“谢嘉已经在路上了,黑衣箭队对付羽林军绰绰有余……我就怕几位将军临时倒戈,没有将景王的秘密军队拿下,不过景王的秘密军队离京都还远,就算要来,也有几日可缓冲,因此你不必担心,天不会塌的。”
正说着,外面响起了有规律的叩门声。
乔松玉一下跳起来,立刻三步并作两步前去开门,一开门,就见自家大哥一身黑衣站在门口,他欣喜地叫出声:“大哥!”
“小哭包!”乔戎玉伸手捏了捏他的脸,笑着走了进来,掸了掸身上的露水,压低声音对二人道,“我去过宫里了,陛下身体无恙,都是装的,有个内侍假装归顺景王,其实还是他的人,所以不会有事的,你们别担心。”
“我们倒是不担心,怕是你担心吧?”裴容白似笑非笑地看向他,唇角的笑容意味深长,又点了点乔松玉说,“我可听说岳母催着你和泽玉娶妻呢?”
“我娘别的时候胆子小,这会儿胆子大得很,景王造反也不怕了,还想着叫我成亲……”
乔松玉一边倒了一杯水给自己大哥,一边疑惑地问道:“这与陛下有什么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