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将军的哑巴男妻(60)
傅予安连忙挣开被祁仞拉着的手,问她怎么了。
“将军,殿下……我……”
她神情有些为难,绞着手指不知该如何开口。
傅予安和祁仞对视一眼,皆不明所以。
怎么了这是大过年的?
“但说无妨!是想告假吗?”
“不是不是!不是这个……是……当初您救了我和我闺女,我们很感激你们,但是……这事实在是对不住……哎呀……”
这到底是怎么了?
“前几日奴婢母亲来信,她知道了奴婢的事便说让我们回去找她,所以……”
祁仞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哦是想结一下工钱是吧?”
“不是的不是的!”倪姨连忙摆手,一张满是皱纹的脸上难堪又窘迫,“主子救了我们,怎么还敢要工钱,就是……这才这么几个月,干的还不够抵过你们的大恩大德……我……心有愧疚……”
“你不必介怀,”傅予安笑道,“本就是举手之劳,没想要什么报答。不过可以先等几日么?最近过节人手不太够,你也知道。”
倪姨啊一声,脸色有些为难,但还是点头应了。
祁仞拍拍她的肩,拉着傅予安绕过她回了沽鹤苑。
“怎地忽然要走?当真奇怪?难不成是什么仇家找上门来了?”祁仞解下外袍,很是纳闷。
傅予安哭笑不得:“哪有那么多仇家,倪姨不过就一平民百姓。不过她这个情况,若是回娘家恐怕境遇会很尴尬。”
祁仞歪头疑惑道:“啊?她回她亲娘家里有什么尴尬的?自家亲生女儿在外边受这么大苦,能全乎回来就该烧高香了我看!”
“不是,你想啊,俗话说这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本来女子便被三从四德束缚着,如今她算是亲手拉相公下了大狱……当然这是那男子罪有应得,但是……”
“她还带着孩子,再找人家怕是不好找。”
傅予安点点头。
“我想,她之所以能忍那男人那么多年,一是为了报答当初那老婆婆所说救命之情,二则是为了闺女能有个完整的家。”
祁仞定定看着他苦恼一会儿,轻笑出声。
“被担心了,她又不是非得找个男人嫁出去。回头多给点盘缠,实在不行便回来接着在王府干活,总不会没出路不是!”
他把傅予安抱在怀里,下巴抵在他发顶,喃喃道:“都会好起来的,我们也会好起来的。事情就快要结束了,我们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他没由来地就感觉鼻子一酸。
为了不被他笑话,傅予安埋头悄悄蹭了蹭眼,嗯了一声。
祁仞却当他在撒娇,当即便来了兴致,看他怎么看怎么可爱,让人恨不得揣兜里一辈子装着才好!
他低头亲下去,眼底酝酿着什么,是傅予安熟悉的,并且在前几日小竹喜宴那个晚上看到过的东西。
还来不及说拒绝,便被男人按着推到了床上。惊呼都被对方吞下,蜡烛兀自滴着蜡油,彻夜不休。
半夜折腾完后傅予安累的不想动弹,颐指气使让他抱自己去沐浴。
祁仞正想出去叫人烧水,傅予安丢不起这人,拉着他劝道:
“大过年的,非要闹得满院子皆知?你自己去!”
“好好好!”祁仞照顾他的心情,闻言只好妥协,亲了他一口后把人放下,乖乖去烧水了。
结果最后进来抬水的还是院子里的小厮。
傅予安皱着眉瞪了他一眼,无声质问。
等人走了,祁仞才把他从被子里剥出来,放到温度适宜的热水里,解释道:“大家都守夜呢,那么大动静怎会瞒得住!你也别多想,就当不知道。”
“我怎么能当不知道?!都跟你说了别弄别弄,大过年的,这是对神灵的亵渎!”
“关神灵什么事?我弄的是你又不是天皇老子,你这话怎么显得我是个罪人似的!”
“你就是!”他气鼓鼓地捶了他一下,又羞又恼。
把他收拾干净后,祁仞便就这那半凉不热的水随便洗了洗。
床单是傅予安撑着自己换的,原先的早就脏污不堪,被团成一团丢在地上,祁仞出来看见后便顺手扔到了浴桶里。
他铺地皱皱巴巴,祁仞也不敢有怨言,还夸了他两句。
好赖话还是能听出来的,傅予安身上干爽,心情也跟着好了些,于是便也大度地没跟他置气。
第七十四章 拜年
第二天一早,虞辽便带着小禾来拜年了,傅予安好歹还睡了几个时辰,结果看起来精神还没有祁仞好。
“祁叔叔傅叔叔新年好!”
奶声奶气的声音清脆洪亮,傅予安笑着拍拍他的头,把准备好的红包递过去。
小禾小小声地哇了一声,但很快便被身后的娘亲给收走了。
“快说谢谢殿下!”
他撅着小嘴,不甘地眨眨眼,还是乖乖鞠了一躬:
“谢谢殿下!”
傅予安哭笑不得,于是便朝身边祁仞伸出手,要了点碎银子。
他把银子塞到小禾怀里,笑道:“这个给你留着买零嘴,别再给娘亲了哦。”
“嗯嗯!”小禾终于心情好了些,拍拍胸口的银子,仰头看向自己娘亲。
虞夫人也有些哭笑不得,于是把他从地上抱起来想,安抚道:“好好好!不给你要,你自己留着罢!过了年都要六岁了,还是这么喜欢吃零嘴!”
祁仞插话道:“随他爹,虞辽打小就喜欢吃糖!”
虞辽闻言脸红了一瞬,被提起陈年旧事只觉得羞窘,于是不轻不重打了他一下,笑骂道:“胡说什么!”
祁仞一点面子也不给他,一本正经问:“难道不是吗?嗐!这有什么好丢人的,谁小时候不喜欢吃糖!”
傅予安连忙解围:“啊……我小时候也挺喜欢的。”
虽然根本买不起,都是从牙缝里省出来的钱。
几人又站着说了会儿话,虞辽便带着妻儿告辞了。
祁仞让他再回屋睡会儿,傅予安说睡不着。
“咱们不去大嫂他们那儿拜个年吗?大嫂无依无靠的,还怀着身孕,怪不容易的。”
祁仞不太愿意,但毕竟是有血脉关系的哥哥,过年都不去看看也实在是太不近人情了些。
“也罢,我去拿些东西带上,总不好空手过去。”
傅予安本以为他会拒绝,闻言也有些意外,但还是点点头,临了不忘嘱咐道:“就把库房里那对玉如意带上吧,正好大嫂不是快临盆了,讨个吉利。”
祁仞自然是言听计从,带着玉如意和傅予安,去府里另一头找他们。
大嫂院子门口静悄悄的,全然没有过年的喜庆。
大哥当年在京都也是众人所追捧的贵公子之一,后来伤了腿,他自己一蹶不振,旧友本就没几个真心的,这下更是树倒猕猴撒,再没人愿意来往。
两人对视一眼,祁仞上前去敲门。不多时,终于有丫鬟过来开了门。
“你家少爷夫人呢?”
“回将军,正在里间休息,奴婢这就去通报。”
两人进得院内,只见一派萧条,只有廊下挂着的鸟儿给添了几分生机。
入目皆是一片素净,连一只大红灯笼都没挂。
大嫂扶着肚子缓步走出来,身影埋在阴影中,看起来脸色不太好。
八个月了,肚子已经这般大了,傅予安小小惊讶一声,更加佩服生儿育女的母亲。
这般笨重,怕是连休息都不得安生。
大哥也腿脚不便,这年不知怎么过呢!
“予安来了,快请进来。你们大哥刚起来。”
两人跟着她进了屋,傅予安快走两步上前搀着她,大嫂朝他感激一笑。
屋里也不甚明朗,窗户紧闭,大哥正被人伺候着擦脸漱口。
祁仞忍无可忍去开了窗,灰尘在日光中飞舞。
“大过年的,怎地这院子里也没挂灯笼?大夫人不来陪你们一起过年吗?”傅予安搀着她坐下,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