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将军的哑巴男妻(56)
傅予安摆摆手压着咳嗽笑笑,表示并不在意。
他没有煎药的经验,但这回好歹是比上一次好了许多。
祁仞心疼地不得了,看他闷头喝了那么一碗黑漆漆的汤药,连忙拿过一边的蜜饯递过去。
傅予安觉得他有些草木皆兵了。
我哪有那么娇贵,又不是小孩子,他想,还要什么蜜饯!
但毕竟是一片好心,傅予安伸手接了,一只扔到自己嘴里,一只拈着塞到他口中。
祁仞眼神黯了黯,口中蜜饯甜味腻人,傅予安看着他的眼神含着笑,像是无声的邀请。
“安安……”
他忽地压过去,吻上他嘴唇。
嘴角一些残留的苦涩被他细细甜吻掉,蜜饯的味道在两人口中蔓延开来,傅予安手脚发麻地被他压着,毫无反抗之力。
“好苦……”他说,“以后不会再让你这么苦了……”
傅予安跟他抵着额头,笑弯了眼。
他伸手回抱着祁仞的背,微不可查地嗯了一声。
好像就这么稀里糊涂过一辈子也挺好的-
腊月二十七,宜婚嫁。
傅予安和祁仞如今身份都不好抛头露面,于是只好让祁仞蒙了面装作他的侍卫。
阵势不大,但也绝对够体面。
小竹父母双亡,傅予安便亲自把她从将军府送上了花轿。
祁仞站在他身后,目送花轿离开。
傅予安抬起袖子擦了擦眼,祁仞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忙低头看去,正好对上他一双含泪的眸子。
祁仞:“哭什么?又不是见不到了?就是走个形式,这不还是得回来嘛!”
傅予安被他捉了现行,窘迫不已,胡乱抹了两把,转过身去不让他看。
祁仞无可奈何地轻笑一声,扳过他肩膀面对面看着他,动作轻柔地帮他擦干净眼角的泪水。
“大喜的日子,哭什么劲儿!走,先去换衣服,待会儿还得去喝喜酒呢!你想哭着喝酒吗?”
傅予安想了想那画面,觉得滑稽地不行,顿时噗嗤一声笑出来,挥掉他的手转身进了府。
祁仞舒了口气,快步跟上去。
李柯在京中的朋友也不多,更不用说小竹这个常年跟着住在深宫里的。
认识的都给了请柬,就连书铺的黄老板都来了,挺着大肚子到处敬酒。
“哎呀以前还是个小丫头,这一转眼就要嫁人了!”黄老板喝得上了头,红光满面地,“小竹是个能干的小丫头啊!小子,你可是有福喽!”
李柯讷讷应了,举杯跟他微微一捧,干了杯中酒。
傅予安好笑地看着他们交谈,一转眼自己眼前的杯子又被前来凑热闹的夏修给斟满了。
他动作微顿,有些无可奈何:“我喝了快一壶了!别倒了,你自己喝吧!”
祁仞温声转过头来,见他被欺负,于是怒目圆瞪,抢过傅予安的杯子仰头干了,语带威胁:
“予安病刚好,你再捣乱便叫傅晏骁把你带回去罢!”
一听这话他顿时怕了,连忙举手求饶:“行行行!我错了我错了!这好不容易才溜出来,你可别跟他说啊!”
傅予安无奈地笑笑,打圆场道:“这不过喜事嘛!我病前几天就好了,多喝点也无妨!来,我敬你一杯!”
夏修挑眉,一副“你看你看人家自己都没说什么”的表情,很是嚣张。
祁仞被下了面子,面具下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很是精彩。
李柯端着酒过来敬酒,看到祁仞脸色下意识就想跪下请罪。
虽然如今他做东,但祁仞毕竟是他主子。
傅予安在桌下掐了他一把,轻咳一声提醒他不要这么吓人。
“将军……属下敬您一杯!”
祁仞闭了闭眼,敛了神色,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李柯:“……啊,那我也干了。”
这片儿气氛属实古怪,他把先前想说的那几句感谢的话咽了回去,匆匆逃离。
傅予安语气带了些责备,拉着他坐下,低声训道:“你吓唬人家做什么?李柯都吓走了被你!”
“男子汉大丈夫,这么胆小可怎么行?你少喝点,不然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傅予安知道他只是说说而已,不敢真的怎样,但一旁看热闹的夏修却咋呼起来:“啊呀!你这是什么意思?要打人?!不要脸啊!”
第六十九章 当年身份
他声音不算小,一时间周围宾客都纷纷把目光投过来,傅予安恨不得找块地缝钻进去。
他薅着夏修把他往外拽:“你去小孩那桌吧!我求求你,你真的不适合喝酒,真的!”
“哎哎哎!”
他不愿意啊,祁仞便掰掰手指亲自把他“送”了过去。
席间终于清静了些许,祁仞把凳子往他那儿搬了搬,一手倒酒,一手在桌子底下牵上他的。
傅予安瑟缩一下,但很快被步步紧逼的男人捉住,指缝被填满了,他大手嵌进去,指腹缓缓摩挲着手背。
“我去给你拿些果酒要不要?身子才刚好些,别这么折腾了。”
傅予安摇摇头:“才一点,没事。”
“一点也不行!昨晚上是不是又熬夜画稿来着?”
“啊?你不是……”
“你以为趁我睡着就神不知鬼不觉了?天真!”
“……”
傅予安摩挲着酒杯,垂着头认错:“下次不会了。”
下次等你睡死了再去。
祁仞就喜欢他这幅乖顺的样子,一边想让人好好保护,一边又想狠狠蹂躏。
自相矛盾。
祁仞用另一只手拍拍他手背,起身离开:“我去给你拿些果酒,不要背着我偷偷喝酒啊!”
傅予安点点头,笑着目送他离开。
不多时,他端着两个大碗回来,碗里满满当当两碗澄黄酒液。
傅予安吃了一惊:“怎么那么多?”
“没找到酒壶,总不好把酒坛搬过来……将就一下,要不我给你倒换到酒壶里?”
“不用不用,碗就碗吧!好香,是什么果酒?”
祁仞低头嗅了嗅:“不知,看样子是提子?你尝尝。”
傅予安小抿了一口,酒香混着果香裹挟着舌尖,恰到好处的绵密甘甜。
“好喝吗?”
“嗯。”
傅予安点点头,把手中的碗递到他嘴边。
祁仞就着他的手尝了口,压在他方才的嘴唇印上的地方。
他舔舔嘴唇:“确实很甜。”
这样老套路数就算是写到话本里都没人愿意看,但傅予安是头一遭,忍不住红了脸。
祁仞捏捏他的手指,笑道:“不逗你了。我去看看新郎官,你自己先喝着。”
他点点头,巴不得他快走。
祁仞实在是太黏糊了,这桌上得亏都是将军府的人,要不然不知道要被人在背地里怎么笑话呢!
他一走夏修便拿着筷子悄摸溜了回来,咬着筷子尖眼神暧昧:
“你们好歹注意下好不?都快亲上去了!这好歹是外边,啧啧啧!”
傅予安暼他一眼,端起碗来又喝了两口果酒,丝毫不以为意-
李柯正敬酒敬到祁仞旧部那一桌,他们以前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有些留在了京都,如今凑起来也将将只能凑一桌。
祁仞并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一桌人本来还有说有笑,突然过来这么个高大的面具男,顿时你看我我看你不住摇头。
李柯也有些为难,不知该怎么跟人介绍。
所幸祁仞也没打算跟他们交谈什么,只是拍拍他的肩,小声道:“借一步说话。”
两人寻了处角落,李柯对他态度始终是恭敬的。
“主子有什么吩咐?”
“没什么大事……这在你成亲的大喜日子里还要使唤你实在是不好意思,但是……”
“但说无妨!”
“你回去能不能帮我问问小竹,别太明显,就是旁敲侧击地套|套她的话。”
得,指定又是关于殿下的!
果不其然,祁仞声音压低了几分,小声道:“帮我打听打听,之前予安那画本,都是谁在帮他往宫外送?是小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