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将军的哑巴男妻(41)
他只说是傅阳曜没答应,是以使计求了太子。
那话本之类,太子既然想成账本,那便去拆了个账本的封皮,套在了真正的话本上。
“也不知道皇后会不会上当。”沽鹤苑里,傅予安坐在石桌上斟茶,心里有些打鼓。
这都快半个月过去了,再过几日谭大人一家就要出发,太子那边却是了无音信。
祁仞吹了吹浮叶,冷哼一声道:“皇后又病倒了,前几日听说还发高烧,神志不清一直说胡话。傅嘉赐草包一个,早晚会安排的。”
傅予安没出声,又给他续上杯。
“话说……”祁仞顿了顿,想起什么似的问:“没几日便是重阳了,陛下似乎是要按照往年惯例,去城郊狩猎。”
傅予安:“他那身子板,还要去狩猎?”
“这便不用我们操心了。谭大人一家是九月中旬发配,若我是太子,肯定会抓着狩猎这个好机会!”
他神情似笑非笑,傅予安算算日子,顿时了然。
“你去过吗?”他突然发问。
傅予安一时怔然,问:“什么?”
“狩猎!”祁仞往他那倾了倾身子,问,“你好歹是皇子,以往秋狩都没去过么?”
傅予安凄然一笑,叹了口气,惆怅不已。
“我又不会骑术,去了也是丢人。况且,太子和父皇不会让我去的。”
他话到最后声音渐小,似乎是被说到了伤心处。
祁仞顿时一阵心疼。
这宫里皇帝的宠爱便是赖以生存的根本,他一出生便没了母妃,又不受陛下喜爱,这些年日子可谓是难过。
若是能早些嫁来与我,相必便不会受那么多苦了。
“没关系,我小时候也不喜欢骑射,都是父亲打着骂着才学会的。你若是感兴趣,下午我便可以带你去城外骑马!”祁仞笑着说道。
傅予安不甚在意地摇摇头,没说愿意:“都过去了,我也不喜欢马背上颠簸。”
祁仞神情有些失落。
于是他顿时改口:“不过你若是得空,能出城走走也是极好。”
“那便说好了!”祁仞闻言顿时神采飞扬起来,“我这便去马厩给你挑一匹温顺的来,下午咱们便去!就我和你!”
就我和你?
只是骑个马干什么这么避讳旁人?
哦,他定然怕我技术不好,带着人放不开,生怕被笑话去了。
傅予安会心一笑,心道他可倒是真体贴。
结果却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郊外确实无人,俩人连仆从小厮都没带,便更是着了祁仞的道。
最后骑术没练多少,倒是被人欺负得站都站不住了。
傅予安靠着树滑坐到地上,眼尾绯红一片,警惕地盯着他。
马儿在一旁低头吃草,祁仞又凑上去,牵起他的手在手腕上啄了一口,低声道:“要我抱你起来么?”
“不用。”傅予安有气撒不出,挣扎半天却怎么也站不起来,看到他就一阵头皮发麻。
他气得简直要打人,树叶簌簌落下几片,落到树下交缠的一对野鸳鸯身上也无人在意。
……
两人闹到日薄西山才回府,小竹正收衣服,看见傅予安走路都不稳了,心生疑惑,于是问道:“殿下练了一下午马吗?怎么穿着将军的外袍?哎呀奴婢都说郊外冷要多拿点衣服了!”
祁仞手里拎着傅予安的外袍,闻言朝她扔过去:“他的脏了。”
傅予安哎一声,想拦没拦住,衣服稳稳当当落到她手里,傅予安顿时红了脸,低着头就往屋里跑。
小竹奇怪地看着他的反应,抖了抖外袍嘀咕道:“怎么了这……哦。”
她抬眼看了眼好整以暇的祁仞,越发觉得殿下被欺负得太狠了。
真够不要脸的!
祁仞冷笑一声,朝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转头便回去哄人了。
傅予安这辈子没干过这么出格的事,祁仞在外头屏风后边也不敢进去,连声道歉加保证。
傅予安坐在床边生闷气,不断反思自己是不是对他太过纵容了。
虽说如今还没有到最后一步,但他的行为越发大胆,看着自己的眼神也日益露骨……
他有些害怕。
但却也不是完全没有期待……
傅予安有些唾弃这样的自己。
色字头上一把刀啊!祁仞相貌出众,一身肌肉结实好看,压上来的时候气势凌人,他打心底根本就反抗不了。
傅予安深呼吸几口,绕过屏风看见他。
祁仞大喜,便要上前来把人抱住,傅予安瑟缩一下后退半步,警告道:“你若是再胡来,晚上便出去睡罢!”
祁仞动作堪堪止住,抬起的手又放下,最终还是不敢上前。
一顿饱和顿顿饱的区别他还是知道的。
祁仞退后一步,妥协道:“不动不动,我不动。安安乖,你自己过来。”
傅予安:“……”
两人无声对峙着,傅予安说什么都不愿意再靠近他一步。
祁仞啧一声,耐性逐渐消失,眼看就要上前把人抱住,小竹突然进来了。
傅予安:“……”
祁仞:“……”
被这两人之间古怪的氛围吓了一跳,小竹举着手里的一堆衣物,讪笑两声,道:“这衣服干了,奴婢来放到柜子里,两位主儿,你们继续,继续……”
今天是犯了什么太岁,怎地这般倒霉!
傅予安趁着她过去的空档闪身出了门,祁仞也连忙追出去-
“她不仅是你母亲,更是我的女儿啊!”
竹林之中,舒老哭声凄然。
“好孩子,你愿意跟我离开吗?予安予安,这名字你母亲早年便跟我念叨,如今却是并没能给你安宁。”
傅予安沉浸在震惊中久久不能回神。
以往的一切异常也都有了解释。
第五十一章 噩梦
怪不得她对我这么好,怪不得她先前见到我时那副神情。
宫里的嬷嬷曾说过我和母亲长得很相像,舒老估计看自己第一眼便认出来了。
“跟我走吗?我带你回江南,你舅舅,还有姨母都在那儿,你不想见见他们吗?”舒老又问了一遍,拐杖杵在地上,按住一个小坑。
傅予安犹豫了。
他没有什么理由不跟他走。
前面就是自己梦寐以求的生活,只要自己答应,便可以过上自己追求了十几年的生活。
但是……
他想起了祁仞。
心脏一阵抽痛,他往前一步伸手握住舒老的,另一只手却被一道力道拉住。
傅予安回头,看到了黑着脸的祁仞。
竹林起了雾,眼前一切都好似在幻境中一般。
祁仞吼他:“你要跟她走?我怎么办?”
你怎么办?
“你当你的大将军,管我做什么?”他鼻子一酸,万般委屈涌上心头。
祁仞把他拉回自己怀里,紧紧抱住,声音很是绝望:“你不能走……不要走好不好?我可以帮你查清你木母妃的死因,我可以一辈子对你好!”
傅予安眼角淌出泪来,他好像看到小竹和李柯,看到她凤冠霞帔嫁人,看到自己走后祁仞酗酒颓靡,看到母亲的冤魂在地下哀嚎。
他看到太多。
可是若是不走,我无依无靠,都是男人,怎么可能靠你一辈子呢?
你也不是个喜欢男人的,以后若是对我厌了弃了,我又该怎么办呢?
他纠结许久,终于还是回绝了舒老。
舒老的身形逐渐消散,祁仞高兴地抱住他不放,两人回了将军府。
大夫人突然出现在门口,和已故的老将军一起。
奇怪,这明明是不可能的事情,傅予安却觉得很是合理。
老将军吹胡子瞪眼,要祁仞纳妾,娶一房小的给祁家传宗接代。
他不愿意,父子俩打了起来,傅予安拉架拉了半天,收效甚微。
祁仞坚持没纳妾,傅予安很高兴,两人浓情蜜意过日子。
而后场景一转,傅予安打了个寒战,看到周围冰天雪地,低头问小竹:“将军什么时候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