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将军的哑巴男妻(12)
母后猝然卧病,父皇年前开始身子就不好了,如今这宫中,可不是这位珏妃娘娘最大,今日虽是他们无礼在先,但这亲姐姐都这样呵斥了,他再要求什么,反而显得小肚鸡肠,若是父皇知道了,必然要说我没有容忍之度。
不过前几日把他按在水缸那事,也确实是自己让人干的,还不是为了给他指婚的时候好拿捏,如今倒成了个小辫子!
珏妃又装模作样地训了他们几句,说回去让祁仞自己去跪祠堂,傅予安看着,不许吃晚饭。
祁仞蔫蔫应了,又恶狠狠地瞪了太子一眼,把人吓得一激灵。
“太子殿下,今日实在是对不住,您也知道,阿仞这个样子之后便越发无法无天……本宫那里有些活血化瘀的药膏,待会儿差人给你送去。这都是一家人,您看这事要不就这样算了?”
她这话说得好听,傅予安确实是他“七弟”,一家人什么的,冠冕堂皇。
太子咳了几声清清嗓子,往后又看了眼寿康宫,这才同意掀篇。
母后不在,还是不要跟这毒妇对着干的好。都说最毒不过妇人心,我这一个读书的皇子可坏不过她!
等太子走了,底下一众奴才才敢起身忙活起来,小竹搀着傅予安,又朝珏妃娘娘表达了谢意。
“没什么谢不谢的,都是一家人。行了,你们且先回去罢!本宫还要去陛下宫里侍疾,就不多送了。”珏妃扶了扶头上的步摇,冷着脸告辞。
等人走后,祁仞朝她背影做了个鬼脸,又巴巴地去牵傅予安的手,被他不动声色地躲掉了。
一直到回了府,傅予安都没跟他说一句话,脸色也拉着,一个笑脸也没施舍。
祁仞舔了舔后槽牙,越发觉得他有些不知好歹。
念着你以前对我的照顾帮你出了头,怎么还翻脸不认人了!这么怯懦怕事,以前是怎么在宫里活下来的,真是稀罕!
他不搭理祁仞,祁仞索性也不理他,装着一副失落的样子,下了马车便跑去礼部尚书府找虞辽了。
沽鹤苑外头不知什么时候搭了个秋千,就在之前听见哭声那个凉亭旁边。
小竹咦了一声,和傅予安对视一眼,皆是心中一凛。
“这秋千倒是不错,晚上来看说不定还会自己动,有趣地紧。”小竹高声感慨,“待会儿奴婢去买些狗血,听说这玩意驱邪最是灵验!”
傅予安轻笑一声点点头。
祁仞用晚膳的时候也没回来,傅予安拿着个书在窗边等了他半天也没把人等回来,倒是虞辽府上的小厮过来传了话,说是将军和小少爷玩得开心,今晚就暂且不回来了。
傅予安无可奈何地点点头,送走了人便坐在那发呆。
小竹给他点上了灯,低声提醒他仔细伤了眼睛。
“你说珏妃是什么意思?”傅予安放下书,看向那一点烛火,喃喃道,不知是在问自己还是在问小竹。
小竹垂手候在一边:“听她那意思,是想让您和将军好好过日子?”
“……”
“咱还找铺子吗?要不找北边的地界儿,将军以后若是往南疆去,咱也好离他远远的!”
“先找着,钱的事你不用担心。另外,之前让你找的大夫怎么样了,有靠谱的吗?”
小竹摇摇头,说道:“咱也只能秘密地找,不好声张……要不想办法让二夫人出面,这样兴许能找到厉害些的!”
二夫人是个拿不了主意的,但爱子心切,肯定也在暗中寻找,只不过一直不敢声张罢了。
傅予安伸个懒腰站起来:“过几天我去看看她。你去准备些补品,等祁仞回来我们去大嫂那看看。”
小竹皱眉看了他一眼,道:“您实话告诉奴婢,是不是真打算跟将军好好过日子了?怎么这一口一个大嫂叫得这般亲切?”
傅予安:“……”
“当然不是!”傅予安扶额解释道,“只是不想欠他什么,好歹把他安排妥当了再说,不然万一有个什么好歹,我会彻夜难安的。”
“好吧。”小竹摊手叹气,“您自己心里有数就行。”
小竹下去准备好了礼品,谁知祁仞却一去半个月都没回家。
这倒是奇了,傅予安想,虞辽家就这么好玩,还是说他生气了,半个月不愿见我?
不至于吧,这么小心眼!
他看了看手中的洒水壶,又看看地上冒芽的花苗,心情复杂。
“殿下,大少奶奶派人捎了话来,问您有没有空去一趟,说您来了将军府还没见过。”
“???”他一心记挂着祁仞,没反应过来。
小竹垂眼答:“您嫂子。”
“……”
傅予安沉默了片刻,比划道:“先去找祁仞,把他弄回家再去。”
小竹啊了一声,有些不太情愿:“这天眼瞧着就要下雨了,让奴婢去吧,您先回屋里等着。”
“我和你一起去。”傅予安比划道。
小竹哦了一声,小跑着去屋里拿了雨伞,跟着他一起去找人。
尚书府离将军府不愿,算起来祁仞和虞辽也算是从小的交情,现在一个当了将军一个当了尚书,人以群分这话当真不假。
东边阴云密布,屋檐上挂着的干辣椒哗哗作响,左右摇晃着,明明才刚过了晌午,这天色倒是跟傍晚差不多昏黄。
两人匆匆出了门,没走多久便被个丫鬟打扮的姑娘给拦着了。
第十五章 看着文质彬彬的,没成想……
祁仞上边除了珏妃这个亲姐姐外,还有一位大哥,是大夫人所出,正儿八经嫡系长子,在这府上身份尊贵地很。
祁家是将门世家,祁仞的大哥祁子骞却对这些个兵法谋略一概不感兴趣。他年长祁仞十几岁,如今已过不惑之年,但却因为五年前那场战役,双腿落了个残疾,从此一蹶不振郁郁寡欢。
“小心烫。”丫鬟端上茶来,大嫂低声提醒,笑容和善得体。
傅予安微微点头接了,朝她打手势:
“不知大嫂这么急找我们来,是有什么要紧事么?”
谭芷琪放下手中的茶杯,叹了口气,朝内室瞥了一眼,语气有些无奈:“是我当嫂子的不是,你入府这么些天了,我还没来得及去看你,实在是过意不去。”
“大哥腿脚不便,再说您是长辈,应该是我们来看您才是。只是将军如今这个情况您也知道,实在是有心无力啊!”他神色染上一丝落寞,笑得也很是勉强。
大嫂是当今户部尚书的女儿,当年也是名满京城的才女,后来陛下给他和祁子骞赐婚,也是老将军还在世的时候。
如今这将军府眼看着要没落,他们又迟迟没有个一儿半女,或许真如传闻中那样,夫妻感情不睦。
两人聊了半天家常里短,傅予安手都快抽筋了,实在是看不出她是个什么意思。
内室传来一阵咳嗽声,一道颓靡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芷琪!要下雨了,把我外边儿挂着的鸟儿都拎进来!”
谭芷琪应了一声,抱歉地朝他笑笑,不得已中断了话题,起身去外边收鸟去了。
天边黑云翻墨,眼看就要下雨了。
不知道他在别人家怎么样,不过虞大人看起来也不像是趋炎附势的小人,应该不会刁难他,不然他也不能在别人家蹭吃蹭喝半个月都不回来。
傅予安心里乱地很,谭芷琪出去半天没回来,手边的伞静静立在那,更让他心急如焚。
怎么偏偏要这个时候把自己叫来,来了却不说什么事,只是聊家常,哪里有那么多家常可聊!
小竹俯身低声问:“殿下,要不咱告辞吧,等会下雨了恐怕路不好走。”
傅予安点头,抬手示意她别着急。
祁子骞养的鸟是真的多,谭芷琪指挥丫鬟来来回回好几趟,才把这些个笼子都搬回来。
“实在是对不住,我这一忙就把这屋里的客人给忘了!”谭芷琪擦擦额头的汗,笑道,“要不我送你个鸟,也算是稍微弥补一下……祁仞这个样子,实在是委屈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