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驾崩前给朕娶的男妻+番外(49)
赵赫不确定顾潋有没有听到他前面的话,只好顺着顾潋的意思往下说,“大夫说了,随时都可以骑马,只要不动这条手臂就行。”
说罢,他用完好的那只胳膊搂住顾潋的腰,往自己身边一带。
这时一辆豪华马车缓缓停在二人跟前,待停稳后,车帘掀起一条缝,露出姚永昶圆了一圈的脸。
“顾兄,可找到你们了!”
说罢,他看了眼顾潋身边蒙面的赵赫,奇道:“这位是?”
顾潋解释:“你见过的,从前我带在身边过几次。”
经顾潋提醒,姚永昶才想起来,顾潋去娇玉阁找他时带在身边的,和上次去姚府时带着的,都是这个人。
“哦……”看了眼搭在顾潋腰上的手,姚永昶意味深长笑了,“顾兄,不愧是你。”
顾潋回敬一句:“不如姚兄。”
姚永昶毫不在意地笑笑,把车帘掀得更大些,露出后头的荣英来,“顾兄,这一路我同荣兄舟车劳顿万分辛苦,现在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不如我们找个好地方,尝尝郾城的当地菜色?”
看了眼姚永昶圆润的双腮,又瞅了瞅荣英短短几天便生出的满脸痘,顾潋微微一笑,“请。”
“啪!”
惊堂木落下,顾潋夹菜的手一顿,耳朵微微后张。
“上回书说道,这江湖中最不缺的就是那些桃色传说,今日咱们鸿鹄酒楼便讲一讲这凌霄阁主万凌霄的露、水、情、缘!”
顾潋朝赵赫看去,后者手抖了一下,一颗花生米“啪”地掉在桌子上。
“说起露水情缘,就不得不提起那江上舶女,这位舶女可是不得了,是唯一一个见过万凌霄真容的人,传闻那是十年前的初春,万凌霄本想过江,不料正赶上雨季,江中水涛涛……”
“咳。”赵赫咳嗽一声,重新夹了一颗花生米,小声提醒道:“十年前……”
十年前他才十岁,人还傻着,上哪去过江?又如何跟那江上舶女有露水情缘?
顾潋收回目光,又听得下面说书人继续说道:“三年前京城新娇玉阁开张之时,万凌霄也曾露面捧场,掷出千金只为同那花魁水月仙一度春宵!”
赵赫:“!!!”
怎么总有刁民想害朕!
这时姚永昶摇头晃脑起来,似是回味,“那水月仙当真是绝色佳人,不过想当她的恩客也并非易事,光有钱还不够,需得她点头答应才行。”
顾潋看向赵赫,诚心发问,“是吗?”
赵赫:“……”
是什么?顾潋在问谁?他要不要澄清一下?但是顾潋好似吃醋了,不如先让顾潋吃一会儿,他待会儿再解释。
在一旁默默吃饭的荣英突然抬起头,大手抹了抹嘴,粗声粗气道:“我见过水月仙。”
“哦?”姚永昶来了兴趣,似乎并不相信荣英这样五大三粗的人能见到水月仙,“荣兄何时见过水月仙?”
荣英想了会儿,“好像是两年前,那水月仙去击鼓鸣冤,怀里还抱了个襁褓中的娃娃。”
赵赫:“咳咳咳咳——”
顾潋:“……”
荣英偏头看去,十分关心,“这位兄台可是染了风寒?可千万不要大意,早服药早治疗。”
接着对姚永昶唏嘘:“那娃娃我看过,小脸白净可爱,甚是喜人,可惜却生在青楼中,唉!”
姚永昶注意力压根没在荣英身上,他看看顾潋,又看看赵赫,来来回回好几趟,可算是叫他瞧出点端倪。
“三年前的一度春宵,两年前的娃娃。”姚永昶举起酒杯朝顾潋遥遥一举,笑得呲起大牙,“顾兄,这不就对上了。”
顾潋冷着一张脸,“姚兄吃好了么?吃好便回吧。”
等几个人从鸿鹄酒楼出来,姚永昶看了眼西沉日暮,掏出扇子慢悠悠扇了两下。
“走水接明灯,夕月照小楼,如此好春宵回去睡觉岂不是浪费了,各位,方才我打听过,这郾城最出名的青楼叫喜迎春,不如我们一起去逛逛?”
荣英第一个退缩,“我、我今日还未操练,我得回去操练一下。”
顾潋则瞥他一眼,“姚兄是离了万老板管制便要花天酒地吗?”
“顾兄说的什么话,他不过是我家一个管事的,还能管到我这个主子头上来?再说了,是个男人都要在外面偷吃的……”姚永昶环顾一周,最后跟顾洋对了眼,“对吧,顾洋顾大人?”
顾洋:“……”
顾洋下意识点头,余光瞥见顾潋的眼神,又慌忙摇头。
“姚永,来时我向万老板保证过,会把你看住。”顾潋拉着赵赫后退一步,“荣英,顾洋,把姚兄请回去。”
话音刚落,荣英顾洋两人上前去,一左一右将姚永昶架起来往马车里一塞,荣英关门顾洋驾车,姚永昶第一声都没喊出来,马车便消失在长街尽头。
酒肆里人声鼎沸,街边酥饼刚起炉,烟火气随之扑了满身,顾潋捂着鼻子咳嗽两声,便被赵赫抓住手往旁边一拽。
顾潋以眼神询问,赵赫则从钱袋里扣出几个铜板,“没吃饱。”
的确没吃饱,那说书的十句话里有七句在诋毁他的名声,荣英更是一句话给他整出一个孩子来,哪还有心情吃饭?
“两个热乎饼子!您小心烫!”
两个铜板换了两个酥饼,顾潋同赵赫一人一个啃着,慢悠悠往街那头逛。
“有集市。”赵赫指了指不远处,顾潋顺着他的手看去,果然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去逛逛?”赵赫问。
顾潋眼睛都亮了几分,小幅度点头,“嗯。”
集市上人多,摩肩接踵络绎不绝,趁着无人注意,赵赫悄悄牵住顾潋的手,却被顾潋立马甩开。
他一脸委屈,“顾潋,你是不是信了那说书的话?”
“人太多了。”说着,顾潋走到赵赫另一边,握住他受伤的那只手,“我在这边,没人能碰到你。”
赵赫偏头盯着顾潋的侧脸看了许久,又道:“顾潋,有什么事莫要憋在心里,你问我就是了,我还能骗你不成?”
顾潋好奇地回看一眼,“问什么?”
赵赫着急:“你就不问问我水月仙的事?你都不在乎吗?你心里……你心里还有没有我?”
顾潋把最后一口酥饼塞进嘴里,眼睛在四周打转,没在意赵赫的话,随口道:“那你说吧,水月仙是怎么回事?孩子是你的么?”
“当然不是!”赵赫几乎是喊出来,其实方才买酥饼的时候他就想好怎么说了,可顾潋却迟迟不问。
“那水月仙就是娇玉阁的一个清倌,卖艺不卖身,后来看上个书生,非要跟那书生走……这之后的事我就不知道了,她的孩子又与我何干?”
顾潋漫不经心把后头的故事讲完:“这之后,那书生压根不愿帮她赎身,还将她攒了许多年的金银首饰骗了去,水月仙伤心之下,又发现自己有了那书生的骨肉……这事是我帮水月仙报的官,不是憋在心里头不问,是我知道与你无关。”
赵赫有些失望,他原以为顾潋会因为这事吃醋,可顾潋太聪明了,这醋愣是一口都没吃进嘴里。
赵赫不死心,小声问道:“顾潋,刚才在鸿鹄酒楼,你是不是生气了?是不是吃醋了?”
“我又不傻。”顾潋拉着赵赫走到一个摊子前头,在竹筐里挑了两朵花。
赵赫殷勤地掏钱袋,“这叫往生花。”
闻言,顾潋向他看去,“你竟识得这花?”
“迎山乱林往北有一处断崖,断崖上生了一片往生花,传说两个人一同去看,来世便能再见。”赵赫丢了个银锭子过去,直接把竹筐抱起来,“上回我本想带你去断崖看花的,却不巧遇上一场大雨。”
摊主捧着银锭子咬了两口,喜滋滋朝顾潋递了本书。
“两位若是全要,便送凌霄阁主万凌霄艳情录一本!这可是鸿鹄酒楼说书的同款,我好不容易才抢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