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玉心田上(13)
赖儿吓得跌了出来,待盘问过后,田七一掌拍了下去,直打的赖儿眼冒金星:“你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胆了,那位的信你也敢传,要让二爷知道,打不死你,滚。”
收了银子和信把赖儿赶走了,他取了东西,没敢耽搁,忙去了四方胡同向刘钰禀报此事。
刘钰拿着手上的信看了半日,信的内容倒也没什么,不过是同她家里人报平安,盼好,可却惊奇发现,这信上的字写的极干净漂亮,他忍不住摇头发笑,又看了两眼那字,就将信递还给了田七:“去告诉那个小子,以后那丫头再让他送什么,一应都接过来,东西送到爷这里,银钱他留下,倘若她还找别的小子办事的,一应如此,把这信送到顾府去吧。”
田七应声去了,内室里,苏月锦见田七走了,走出到刘钰身边坐下,她伸手搂住刘钰的腰,温柔道:“我让小厨房备了二爷最爱吃的卤煮,二爷吃点吧。”
刘钰见身边女子娇俏可人,胭脂水粉细细的浮在脸上,擦的相得益彰,搂住她亲了亲,笑道:“这么贴心,让爷怎么赏你。”
月锦嗔道:“那爷让妾进府里伺候你吧。”
刘钰不由一愣:“好好的,提这个做什么。”
苏月锦是刘钰座下西郊营兰翎长苏志行的女儿,她爱慕刘钰,虽说刘钰风流,平日里眠花宿柳的,可还是死心塌地的跟着他。
犹还记得她第一次见他时,是在她家门前的街上,她才到家,只轻轻往那处一撇,便定住了,一个英气逼人的男子坐在马上勾动了她的心,谁知就在她去看他的一瞬,那男人也向她瞧过来,也是定定看她半日,这才骑马走了。
后来刘钰就将她养在这四方胡同的院子里,知道苏月锦最爱经营好打扮,便纵着她花钱打扮来取悦自己,苏月锦也争气,每每打扮的别致异常,又不露声色的一副富贵天然的模样,将他哄得高兴。
此时,苏月锦见刘钰带着恼的责问她,不免心生委屈:“妾做二爷的外室伺候了这么久,尽心尽力,没有不周全的,二爷为什么不让我进府去。”
刘钰推开她,拿起茶来押了一口:“早同你说过的,那不是你该去的地方。”
“我,我清清白白的跟了二爷,这些年对二爷一心一意,我以为二爷有妻之前不让做妾的进门,可二爷如今家里放着一个,让我情何以堪。”
刘钰听她提这个,顿时恼了:“你也想同那贱人一样去爷府上给爷添堵么。”
见刘钰发怒,苏月锦也不敢说话,过了好一会才又嘤嘤哭道:“莫不是我不能给二爷添孩子,二爷才这般。”
“这是什么话,你避子药吃着,如何要孩子。”
她一直以为,刘钰不肯让她生孩子是因为刘家家法森严,嫡子之前不能有庶子,可眼见着刘钰对他的庶子那般疼爱,又怎能甘心,她跟了刘钰两年,自觉刘钰对她与别人不同,总想着更进一步,可刘钰却是一丝风都不漏给她,现如今,眼睁睁看着一个出身也不高的女子进了他府上,自己却还是这样没有出路,不觉急了。
第10章
见苏月锦这般哭哭啼啼,刘钰气的摔了杯子,这女人除了模样合他心意外,竟没半点好处,大不如聂诗诗体察人意。
“哭什么,你有什么话同爷说就是了,爷何时委屈过你,早同你说过,你想进府就别跟了爷,什么时候生孩子也得听爷的,即应了,何苦这般。”
他说完便起身要走,月锦忙抹了把泪,拉住了他:“二爷别走,我日日盼夜夜盼,就想着二爷能在我这儿多待一会,我再不说了,二爷别走。”
刘钰见她服软,就转头去了内室,不脱衣裳便躺了下来,不知怎么,脑子里竟想起顾若芯那不知好歹的模样。
月锦跟上来,坐到床边给他宽衣,嗔道:“也不脱衣裳就上床,帐子里都被二爷的外衣熏臭了。”
刘钰依旧闭目沉思,没理她,月锦忙又哄道:“二爷别气了,我再不提了,二爷只记得锦儿的情意就好。”
他这才睁开眼睛,同她说:“爷知道你的心思,她是我儿子的娘,进府照顾我儿子那是长辈的意思,否则就凭她,也配住在我府上。”
苏月锦听了心里稍安:“二爷也是,好歹也是给你添了子嗣的人,怎么说的这样嫌。”
就见刘钰咬牙切齿道:“那女的不识好歹,成日里一副死人作态,活像爷欠了她似的。”
苏月锦不由愣怔,心里浮上一丝异样,她可从没见刘钰这样狠的说过一个女人。
“二爷也该关怀些,好歹是小少爷的娘。”
刘钰闻言却笑了:“你叫我关怀她?什么时候这样贤惠了?上回,我不过多看了你院里的丫头两眼,你便把人打了发卖出去,可有此事?”
月锦却掐他胳膊,使性子道:“叫二爷关怀她,又不是叫二爷喜欢她,二爷只能喜欢锦儿,若二爷喜欢旁人。”
刘钰抓住她作乱的小手,笑道:“如何。”
“我便再不理二爷了。”
刘钰抱过她亲道:“小没良心的,爷我还不宠你,你看你这儿的吃穿用度,比爷府上的正经奶奶还好,你还不足。”
她这才开颜,心中窃喜,刘钰还是疼她的,她虽为人外室,可却过得极风光,四方胡同的邻里,她娘家的亲戚每每来她院里,都惊叹她过的富贵体面。
次日一早。
苏月锦伺候刘钰洗漱时,撇着刘钰脸色问:“二爷,锦儿想要把宅子后边的园子修一下,过几日,我兄长的儿子满月,邀我娘家人前来玩儿。”
“使多少钱同子萍说,让她找常胜去账上点。”
月锦应下,找来管事的张罗着修园子去了。
——
钟毓馆里,若芯一早起床梳洗,就见阿元哒哒哒的从外边跑进来,探着小脑袋瞧她,她招手叫孩子过来,问:“怎么起的这么早,庭妈妈呢?”
阿元钻到若芯怀里,搂着若芯的脖子在她耳边说:“妈妈在觉觉。”
若芯不由诧异,那庭娘是康氏给阿元找的奶娘,最是认真有谱,平时阿元就是被碰一下,都能惹出她的心思,今儿是怎么了,倒叫孩子自己跑过来了。
叫晴儿一打听,才知道,庭娘着了风寒,吃了药多睡了一会,阿元见庭娘睡的香,便自己跑来找若芯了。
若芯更衣后,就领着孩子去用饭,这才见庭娘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阿元小眼睛瞥见庭娘进来,张开手要她抱,庭娘刚要去抱阿元,伸出的手僵了一下,又缩了回去,不好意思的说跟若芯说:“姑娘,我昨儿就是打了个喷嚏,想着不碍事,就没告诉姑娘和紫嫣姑娘。”
若芯走过去,将阿元塞到庭娘怀里,安抚她:“这时节,得风寒也寻常,看你这气色好的很,不必告诉紫嫣了,你若是挪出去,谁来照顾孩子。”
庭娘感激的看了若芯一眼。
“姐姐要不休息半日吧,我来照看他,我见你总这样提着心,也难怪会熬垮了身子,你放松些,他都快五岁了,小身子好的很,你不必这样紧张,再说了不还有我和太太盯着么。”
庭娘听着若芯的话,句句都说到她心里,忙道:“谢姑娘体谅,我,我是有些太紧张哥儿了,我得这样的差事不容易,况且阿元又是这样懂事的孩子,我是一刻也不敢松下来的,姑娘是学医的,句句说到我的症候上,还来宽我的心,我命好,伺候了姑娘和小少爷这样的主子。”
若芯道:“什么主子不主子的,姐姐生养过两个儿子,如今帮我照看阿元,阿元养的又这样好,我谢你还来不及,还提什么主子不主子的,我算哪门子主子。”
庭娘听了,抬头打量若芯神色,一面感叹她心地好,一面觉得她有些傻,怎么也不替自己挣一挣,也好在这府里坐稳了,她抱着阿元坐到若芯对面,边给孩子喂饭边劝她:“姑娘,我僭越,多说几句,姑娘别不爱听,姑娘手里有阿元这么个宝贝,倒是抱着孩子多同二爷亲近些才是,二爷对阿元那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要什么给什么,就怕委屈了,况且二爷虽风流,却是个念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