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风华(134)

作者:悍刀客

她道:“我哪有这么娇贵。”

楚安见顾九终于展颜,暗暗松了口气,也笑:“好歹我是你阿兄,自然处处都要照顾你了。”

顾九眉梢轻挑。

倒是旁边的陈县尉面露诧异:“顾公事和楚将军竟是兄妹?”

“对啊,”楚安弹了弹刀柄,冲他咧嘴一笑,“陈县尉,我爹可是把我这妹妹当成掌心宝,临来时他老人家可交代了,说要是哪个不长眼的人敢瞧不起她是个女子,让我不必顾虑,直接动手,天塌下来都有他顶着。”

楚老将军威名在外,任谁都得敬上三分。

陈县尉额头冒出几滴冷汗,讪笑道:“顾公事乃巾帼不让须眉,谁人敢瞧不起。”

顾九斜楚安一眼,压低声音道:“你倒是会胡诌得很。”

楚安只觉得冤枉:“这可真是咱爹亲口说的。”

顾九哼笑不语。

陈县尉在一处牢房外停下,却见本该躺在里面的人不见了踪影,登时暗道一声不好。

顾九察觉出他的异常,冷声道:“人呢?”

陈县尉当即赔笑道:“许是下官记错了,顾公事和楚将军先在此稍等,下官这就去问问狱卒。”

然而话音刚落,三人忽听几声清脆的鞭子声。

流衡屏息侧耳,禀道:“顾娘子,是有人在受刑。”

他顿了顿:“好像是......女子。”

陈县尉还要再说些什么,顾九已经让流衡循声去找鞭声传来之处。

随着步伐,鞭声越来越响,静静去听,酷刑之下,似乎藏有女人气若游丝的痛吟声。

几人在一间刑房前停了步。

昨晚还装模作样哀哭的妇人,此时却被吊在半空,浑身是血,仿佛下一秒便要咽气。

而一个狱卒正用力挥舞着刺鞭,苍白的脸上满是飞溅的血滴,每一次落鞭,他眼底癫狂便更盛一分,似乎妇人的痛吟能给他带来莫大的欢愉。

楚安当即踹了过去,将人死死地摁在地上。

顾九面若冰霜,质问道:“陈县尉,我记得你刚才说过,她昨晚便已经签字画押了。”

“为何现在你们却仍要动刑!”

狱卒奋力挣扎,声音嘶哑:“她蓄意谋杀公爹,本就是死罪!”

顾九冷笑道:“纵然如此,这也不该是你满足自己施虐欲的理由。”

她看向那奄奄一息的妇人,吩咐流衡:“把人放下来,换他上去。”

陈县尉如遭雷击,碰地跪在地上,惊惶失色道:“使不得,使不得啊顾公事,他是河南知州的小儿子!”

作者有话说:

这个副本目前好像有很多人的样子。

宝们云里雾里:啊啊啊啊好多人,好多不认识的人,谁和谁啊!!!

其实没这么多人QAQ……只是视角问题再加上某些人的故事情节还没到,所以造成一种好多“神秘人”的感觉。

这个副本是阿九在推动,为的就是以她的视角来彻底揭开当年发生在王爷身上的事情。

以及,之前的欠条算是撕成功了吧(单方面宣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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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神降于莘9

“凤凰山的神女庙。”

顾九讶然。

一个知州的儿子却跑来县衙当个狱卒?

陈县尉继续求情:“顾公事, 您不是还要查池禄吗?此人吴狱卒熟得很!您就饶他这次吧,让他将功赎罪,替您打探消息!”

闻此, 顾九让流衡停了手。

她冷眼瞧着被摁在地上的男子:“你认识池禄?”

吴狱卒斜了楚安一眼:“你就让我这样回话?”

顾九下巴微抬,不咸不淡道:“你若想被吊起来回话也可以。”

吴狱卒脸颊凹陷, 颧骨突出, 两只阴恻恻的黑珠子嵌在眼窝,像是某种野兽的眼睛。

吴狱卒不说话, 面色不善地盯着顾九。

“吊起来。”

顾九轻飘飘道。

她才不在意这人是谁的儿子,反正案件一破,她就回了汴京,天高皇帝远的,他爹就算是想找她麻烦,胳膊也伸不了这么长。

陈县尉在一旁拼命使眼色, 意识到顾九是动真格后,吴狱卒终于服了软, 咬牙切齿道:“认识。”

顾九笑:“你情我愿的事情,小郎君为何这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吴狱卒眼底淬着毒,嘴角抽了抽, 露出一个僵硬又扭曲的笑容。

顾九皱了下眉,开门见山道:“你觉得池禄这个人怎么样?”

吴狱卒道:“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听陈县尉那语气,想必池禄和吴狱卒关系应是不错,没想到他对池禄会是这般评价。

顾九疑心道:“你们不是朋友?”

“是,”吴狱卒古怪地笑了笑,“可我也从没说我是好人呐。”

一旁的陈县尉听得心惊肉跳, 他深知这祖宗脑子不太正常, 生怕他口出狂言, 再次激怒顾九。

顾九却像是忽然来了兴趣,蹲下身,语气颇为友好:“那你能说说,你为何说他是伪君子吗?”

吴狱卒仍想讨价还价:“老子胳膊痛,不想说。”

顾九莞尔:“那换腿痛行不行?”

吴狱卒气得嘴唇发白,僵持了一会儿,不情愿地开了口:“池禄他杀妻取子。”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愣住,满脸惊愕。

顾九蹙起眉,语气加重:“说清楚。”

吴狱卒似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画面,双眼迸发出难以抑制的兴奋。

他咧开嘴,露出森森白牙:“池禄有过两位正妻,一个是他结发妻子,生二子时血崩而死,另一个便是我那妹妹。”

“可自始至终池禄那发妻根本没有血崩之症,”吴狱卒道,“他是为了迎娶我的妹妹,堂堂知州的嫡女!”

“池禄故意在他发妻临盆之际,打着静养的幌子把人送到别院。待发妻生下儿子后,池禄便割其腕,放其血,伪装成血崩而死的假象。”

不对。

与凶手有过接触的人绝不可能是那他亡故的发妻。

顾九眸色渐沉:“你妹妹身边的贴身婢女是不是死了一个?”

吴狱卒神色微怔:“你怎么知道?”

顾九哪里有心情给他解惑,只问道:“那婢女与池禄之间可有过什么牵扯?”

吴狱卒好笑道:“婢女和主君,这种家宅秘辛我怎么会知道?”

顾九沉声反问道:“那你又怎对池禄杀妻取子这事知道的如此详尽?”

“当然是因为那时我也在场啊,”吴狱卒面上露出几近病态的癫狂,身体剧烈挣扎起来,“我亲眼、亲眼看着他杀的人!你是不知道,他那可怜的发妻当时是多么的难以置信,眼神又是多么痛苦和绝望!日日同床共枕之人,竟是这么个畜生!”

“哈哈哈哈,当真是有趣极了。”

顾九看着这个疯子一般的人,头皮一阵发麻。她站起身,冷意袭遍全身:“你为何不救她?”

吴狱卒神情阴冷:“我为何要救?”

他直勾勾地盯着顾九,像是一条吐着芯子的毒蛇:“大宋律法,哪一条规定了我此举有罪?”

说到这,吴狱卒又阴森地笑道:“况且,你又怎清楚我一定是故意不救,而不是无能为力呢?”

顾九冷冷吐字:“疯子。”

这种人显然已经丧失了伦理道德,再多说什么,都是白费口舌。

她转身看向脸色煞白的陈县尉,面无表情:“我不管他是谁的儿子,只要我还留在西京一天,他就不能出现在衙门里,否则今日之事,我便算在你头上。”

陈县尉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连连应声。

顾九往外走了几步,又停下:“还有,三年内西京所有失踪女子的名字尽快送到我下榻的邸店。”

......

出了县衙,顾九算了算时间,决定先带着人去凤凰山看看,待天色稍晚,便再去池家探问那婢女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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