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黛(69)
可安排给她的侍卫一声不吭,只拉着她往树林深处走去,留下几个还在向外渗血的尸体。
她回头往那些血脸上一瞧,这人数跟他们来的时候并没有区别,死的那都是自己人啊!
“郎君,这是怎么一回事?!”
她的话音未灭,那人就大力将她往地上一甩,“住嘴!不知趣的东西,还不明白殿下的意思吗?!”
事到如今,她不想明白也得明白了,什么去柳州上任,纯粹是想杀人灭口!
可她一个九品校书郎,也就见过太子三次,跟他无冤无仇的,无非是与傅兰萧有仇,要拿她开刀罢了!
“郎君你放过我吧,你我本来无冤无仇,何苦为了我造下杀孽,那有五百两银子,你都拿去——”
她知道这等求饶实在无力,只是试图拖延时间,寻找脱险的机会。
谁知,眼前这侍卫,将她拖入深林,竟开始解裤子!
黛争看着他一手握住杀过人的血刃,一手将那玩意从亵裤中掏出来,大叫道:“我是个男子!”
“男子又如何,听殿下说,你就是个让别人弄的玩意,惹怒了殿下,才把你安排给了我,老子就是喜欢走后门,有个洞就行,你把衣服脱了,我还能送你一个痛快,不然的话……老子就把你眼珠子挖出来,挖出来也要女干你!”他的目光猥琐,怪不得他一路上一直盯着她,原来是有这种心思。
他看黛争一副柔弱的模样,便将长刀扔在一边,急色地要将黛争的衣服剥下来。
没过多久,她就看着他脸涨成猪肝色,也像禽兽一样叫着。
好恶心。
黛争脸红的要滴出血来,她的力气不敌这人,只能靠着寸劲用膝盖朝着那人下面踢去,在他尖叫的时候,拿出荷包砸向他的太阳穴。
荷包之前被她放了几枚白银,现下沉甸甸的,硬如磐石。
又砸了几下后,她看男人昏死过去,才将压在他身上的男人翻了个个,十分嫌弃地从他怀中搜出了文牒和出城的令牌。
她不敢休息,生怕太子还有一手,忙拾了几个银两,带上她的就任文书,趁着落日之前向前方奔走。
她并不能确定自己可以走出这个树林,只能祈求在夜深之前赶到大道上,遇上好心的人家。
等到她离开这片树林时,身上已有些狼狈,平日里宝贝不行的衣袍沾满了泥土,脸色也近乎苍白,眼瞅着要下雨了,黛争站在道口等了接近半个时辰,才看到一架马车缓缓驶来。
一开始,驭车的车夫还将她当成哪里来的乞丐,轰了她许久,就算她将荷包里的银两全部掏出来,他还摇头道:“真不是钱的问题,小郎君,我们车里坐的是女眷。”
她还在坚持,“我今日怕是再等不到一辆马车了,你行行好,可不可以去帮……”
车内传来冷淡的声音:“让她进来吧。”
“这,娘子……”
“谢娘子!娘子我定不会白坐,这里我的全部家当,我……”她一边提着手中的荷包,一边掀开车帘,却在看到车内的人时噤了声。
那是一张和黛争十分相似的脸。
只是她的双眸静如深潭,望着黛争戛然而止的笑脸,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反倒她身边的小郎君先指着她灰败的脸笑了出来,“呀,臭叫花子!”
那女子斥道:“良思,不得无礼。”
黛争僵着脸坐在马车的最角落,看着阿娘的脸,欲言又止。
“你有什么想问的,便问吧。”她叹了一口气,“不过现在你要叫我慧娘。”
黛争自然是有很多想问的。
她想问,那年她们遇到山贼后,阿娘是自己跑了吗?姑父姑母说的是不是真的?
那她去了哪里,现在过得好吗?有没有想她?
但她开口便是:“他是什么时候有的名字?”
慧娘眼角上的细纹微动,转眸看向那个小郎君,将他抱在怀中,脸上是她怀念着的母亲的莞尔,“大约是满月时,家中的大爷取的名字。”
母子相依的模样,好似将黛争隔绝在另一个世界,她的灵魂,像是一抹孤烟,从马车上溜走,独自飘零在世间。
“你呢,你现在要去什么地方,怎么成了这副德行。”
她完全没有提上次见面,她骂她醉汉,还扇了她一巴掌。
她还未能完全消耗慧娘的话,像个闷葫芦一般,不愿意多说,“要去柳州,遇到了山贼,要是前方有农家,我即刻下车,不能辱了娘子的清白。”
“我们正巧也要路过柳州,就当是顺路,送你一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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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无望着满地的尸体,备感不妙。
除了傅兰萧上次出事,他从未如此心慌过。
幸好搜寻了一圈,并未发现黛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