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这一句等着，曲桑和于明筝蹲到了一块不起眼的岩石后面。

“我们为什么要躲着？”曲桑百思不得其解。

“你想不想知道，萧萧是怎么想的？”于明筝隔着面纱的眼睛里迸发出锃亮的光芒。

曲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想。但是这跟她修练有什么关系？”

“你真笨。”于明筝下了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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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明萧走到山顶的时候，躲在岩石背后的曲桑一眼就看到了她手里拿把眼熟的刀。

这不是于明筝的刀吗？

然而不等他疑惑，于明萧却先开口说话了。

“我想把你送给他。”

曲桑吓了一跳，缓了缓才发现于明萧是对着半空说的，好像那里有个他看不到的人。

于明萧站在原地停了一会儿，似乎在聆听那个看不见的存在说话。

过了一会儿于明萧继续说：“他是个很好的人，希望你能护他周全。”

空气静默了。

于明萧爱抚般摸了摸那把刀的刀身：“走吧。”

于明筝突然拍了一下曲桑的肩膀，小声道：“就是现在，去！”

还不等曲桑反应过来，他已经被于明筝一下子推了出去，从岩石后暴露在于明萧的眼里。

于明萧怔了怔：“你怎么会在这里？”

曲桑梗着脖子说：“怎么？作为你的丈夫，我不可以在这里吗？”

于明萧哑然失笑：“不，可以。”她抿了抿唇，想笑又克制住自己，“好像你出现的有点巧合。”

曲桑有些不爽：“我也不想这么巧合。但是我还没原谅你呢。”

于明萧走到曲桑身前，少年少女的身高差距并不明显，于明萧只是低曲桑半个脑袋而已。

对于她的靠近，曲桑显然紧张极了，立刻进入警惕十级的状态：“你你你又想……”

下一秒，软软的触感碰上了他的唇瓣。

热的。

这是曲桑的第一个想法，和于明萧的冰凉的手完全不一样。

曲桑的第二个想法是，她在做什么来着？

少女的脸此刻离他近的出奇，近到他能够数清楚她的眼睫毛，一根一根，合起来像是小扇子，张开的时候又像是毛茸茸的小动物，扫一扫能蹭到他的脸。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好像是喝了软软的酒，很温和，却又来势汹汹，一点点泡酥了自己的骨头。

头晕晕的，空气里都是粘腻的甜酒味。

有一截小小的温热舔舐过他的唇，而后迅速远离。

曲桑愣在当场。

“你在想什么？”于明萧问。

曲桑没回答。

他无法回答。

脑子里成了浆糊，热乎乎的，蒸腾上来，他脸上红晕直冒。

陷入宕机的情况下，那只温凉的手又过来牵住他，轻轻牵引着他往前走。

曲桑迷迷瞪瞪地跟着走了。

心里一直空落落的地方，像是被柔软的云朵填满，整个人都快飞起来了。

他有个遗憾，但是不知道那个遗憾究竟是什么。

可能是目睹了一个秋天的衰落，蝴蝶躺在地上，再也动不了她绚丽的羽翼。

又可能是还没来得及吃上传说中最好吃的辣油面，老板就已经卖了店铺回乡种地了。

但是当于明萧亲吻上他的那一刻，他的遗憾，没有了。

-

“你为、为什么亲我？”

“我曾经的道是自在道，你不知道吗？”

“我怎么可能知道！”

“自在的意思就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那你怎么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亲我！”曲桑顿了顿，又小小声说，“大、大不了，回家亲。”

“我一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你。”

曲桑瞪大了眼睛：“你不喜欢我干嘛亲我？”

“但是现在我想明白了，我是喜欢你的。”于明萧笑了笑，“当我的修练陷入瓶颈，我一直在你身上寻找以前的影子，后来发现这样是不对的，不行的，这些违背了我的道。”

“……”

“所以我现在承认啦。我喜欢你。”

无论是以前的你，还是现在的你，都很可爱。

于明筝隐在岩石背后，看着他俩远去的背影，深藏功与名。

“唉，终于想通了。这才叫金童玉女，郎才女貌啊。”于明筝眯着眼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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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

楚狂刀兜兜转转最后回到了曲桑手里。

于明萧说：“我现在的道，乃问心。”

问本心，问他心。

幸好本心不移，也幸好他心不灭。

遥见仙人彩云里，手把芙蓉朝玉京。

先期汗漫九垓上，愿接卢敖游太清。*

作者有话要说：

遥见仙人彩云里，手把芙蓉朝玉京。

先期汗漫九垓上，愿接卢敖游太清。

意思是：远远望见仙人正在彩云里，手里捧着芙蓉花朝拜玉京。早已约好神仙在九天会面，希望迎接你一同邀游太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