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养崽失败后/奸臣他怀了龙种(55)
突然卸了冷面,不跟萧让吵架互掐,云歇一时半会儿还真有些适应不过来。
萧让却似乎终于摸到了点门道,似乎只要他软下来,云歇就永远会给他一个满意至极的答案。
这人吃软不吃硬,又倔又死要面子。
要是换在以往,他能偷着乐许久,现在知道了,却突然有些憎恶自己,恨自己为什么不能早一点,再早一点知道,为什么那么迟钝又生硬。
他的相父有最硬的保护壳,和最柔软的心。
-
那些个打辞呈的萧让一个都没放。
萧让现在没空管他们,大手一挥将他们全部打包送进了监牢。
监牢里。
“沈院判,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众太医均蓬头垢面,愁眉苦脸。
“不可说!”沈院判穿着囚服窝在角落里,坚持道。
“都这样了还不可说??您再不说,咱小命都得没了!”
众人急得要晕厥,觉得平日里老辣精明、最善于见风使舵的沈院判简直像换了个人,固执地没边。
“左右都是死!”沈院判白他一眼,“虽然只有我一人知晓那事,但既然你们同我一道上了辞呈,我若是说了,他定会以为我将那事告诉了你们,如此的话,我们谁都活不了。”
“他?”有人抓住了关键字眼,“他是谁?”
众人纷纷来劲,凑了上来。
沈院判自不会言明,只道:“我若是不说,陛下无缘无故将我等关着,朝中自有大臣替我等求情,我等或许还有一线生机,我若是说了,你我都得被……杀人灭口。”
“杀人灭口?!”众人瞪大眼,万万没想到事态这般严重。
沈院判恹恹地叹了口气,云相那种身份,他只要稍稍想一下他肚皮隆起的样子,就头皮发麻。
若只单单是云相怀孕,他冒着自己一人被砍脑袋的风险说了也没什么,可云相为何怀孕背后的水太深了,他怕一个不慎,整个太医院都赔进去。
这其中牵涉云相的身世、云相的体质、孩子的生父,个个都是碰一下就能招致杀身之祸的秘辛。
他宁愿身陷囹圄也不愿掺和进去。
-
云歇不想兴师动众,萧让便只下诏重赏寻民间神医,旁的一字未提。
日子突然变得简单起来,萧让不让他回府,云歇只能在宫里呆着,觉得自己像个日渐腐朽衰败的木头,再烂点都能养蘑菇了。
云歇去过现代,他合计着,自己大约是得了某种癌症,在医术落后了上百年上千年的大楚治不好,于是当云歇坐在刚化冻的池边喂鱼时,随着鱼流游走带动的涟漪声,他有点忧郁地发现,自己似乎能听见癌细胞在生长的声音。
“相父!”萧让到处找不着人,好容易在御花园看见了,还见他离水边那么近,顿时吓得心提到了嗓子眼,三步并作两步过去,不由分说地把他扯了回来。
其实也没过去几天,萧让却明显瘦削下来,衬得凤目越发深邃锐利,人不笑时,冷得像冰,倒是云歇,该吃吃该睡睡,几天下来,似乎还愁人地胖了些,越发白净昳丽,惹眼勾人。
云歇本就清瘦,身上多了二两肉,气色都好上不少,称得上是容光焕发,一双桃花眼横波流转,慵懒又惬意。
承禄脑中却猛地蹦出了四个字:回光返照。
“没事跑这做什么?”萧让沉声道。
云歇烦躁地去拨他手:“我都给你说多少遍了!我没有想寻短见!你烦不烦?!老子还没活够!”
“不是我拿着把剪子就要戳脖子,把玩着金叶子就要吞金自杀,要了匹绸缎就是要上吊,搁水池边就是要跳河,老子死也得轰轰烈烈……”
萧让当然也晓得,他就是怕,他无法忍受云歇出半点差池,他的神经已经敏感到了一个极限,一点风吹草动,就能让那根紧绷的弦断掉。
云歇本来也就发发牢骚散散怨气,但萧让一脸受气包样,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他也没劲,总觉得自己在欺负人。
“我说了,你不要可怜我,我不可怜,不需要你同情,你要看我不爽觉得我态度恶劣,尽管骂我,惩戒我,不要总想着,哦,他快死了,他怎么怎么都是应该的,我忍忍吧。
“搞的你很大度我很小家子气似的……”
云歇敞开天窗说亮话,说完顿觉通体舒畅,合计的自从他病了后,萧让就从一会儿撒娇一会儿威胁的蛇精病变成了假笑娃娃和受虐狂。
无时无刻不在对他笑,无时无刻不在犯斯德哥尔摩症上赶着来伺候他。
突然没了个人和他互掐,云歇真说不出的难受。
萧让默默听他说完,才莞尔一笑:“消消气,带你去吃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