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他后悔了(94)
“你大概需要找大夫看看眼睛了。”
没想冷不防惹他不高兴了一句。
陆冬元得体地揖了揖手,始终微笑:“好的,等属下同殿下禀报完一些事,就去。”
他大概把自己从皇宫值守侍卫那里、鸿胪寺里负责伺候使者的下人口中、以及那天皇帝微服之事都告诉凤剑青。
“殿下,鸿胪寺下人口中,以及宫门侍卫口中,都印证了南国使者偷偷同陛下接触的事。属下认为,陛下突然间放弃同属下商谈离去,最有可能是因为居士。那么,会不会南国使者同陛下接洽,为的正是居士?”
“糖儿她...居士她可有说什么?”凤剑青眸若寒潭。
“居士她没说什么,当时大概她自己也慌乱,话里露了马脚也不知。”陆冬元道。
瞥见凤剑青眉心凝重,手指捏断一旁花圃荆棘的样子,大概是受许大人影响多,他竟生了种幸灾乐祸的看戏心情:
“殿下,属下冒死说句大不敬的话,您殚精竭虑地替陛下筹谋,做的一切,可陛下他真能理解您苦心,并且信任您吗?”
“赔上一切,守一个承诺,逼自己成为一个无情无爱,只会处理政事的工具,您对先帝和陛下是无愧了,可您可有考虑自己?”
换作是以前,陆冬元这番基于一个“人”立场而说的言论,定然遭摄政王冷言训斥,但这一刻,他只是轻描淡写说了一句“不得妄议陛下”。
“陆勉之...”
见陆冬元要告退,凤剑青喊住他,“倘若孤哪天终于没忍住,对你出尔反尔,许过的事情不作数了,你会怪孤吗?”
陆冬元意会,抿笑:“属下不会怪殿下,反倒会很高兴殿下终于醒悟过来。但是,属下也不会因为殿下是君,就轻易退让的。”
“是嘛...”凤剑青突然从怀里摸出那条罗饴糖绣给如兰的手帕,抖出一样的牡丹绣,状似挑衅地擦了一下指腹上被荆棘刺出的血。
“是的。”陆状元弯眸一笑,轻撩下摆,露出一排十八个贴身荷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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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芳亭会入选的兰册仕女之首,终究还是推了这好不容易的名额。
鱼柳先生大感惋惜,那位才女的字稿在选上的那天,就被摄政王着急地来领走了,那些绣品和品鉴书也是从头到尾也不许他们碰,一完事就收走,他连想再观摩一下那张字稿和品鉴书的机会都没。
罗饴糖没敢同凤剑青提皇帝同她说过的事情,因为她答应了陛下,事情要先保密,等他慢慢劝通了摄政王,再同他说。
但罗饴糖总觉得做了亏心事,心里头总有一块大石头悬着下不来。
于是她找机会去跟凤剑青聊聊。
“殿下,贫道听说您拿去流芳亭会参选的作品都拿回来了,想来看看是贫道哪些作品。”
凤剑青当时在案上批文书,这一下就把朱砂点错,直接点到天子落署名的位置上。
他眉头一皱,赶紧收了笔。
“谁跟你说参选有作品的?”
罗饴糖眨了眨眼,“鱼柳先生托彭州给贫道送来回信,提到贫道的作品时,给出卓尔不凡的评价。”
当时她还是头一回得到除小凤哥以外的人,对她给出的评价,她很是惊喜,也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作品,她一直活在小凤哥的光环下,从不觉得自己与优秀沾上边。
“莫不是...那作品其实都是殿下的吧?”她失落道。
“不,确实是你的作品,之前孤让你每天练字交上来的作品之中,选了一篇。”
说着,他就让彭州把一幅用丝制绫锦装裱过的字稿端了出来。
罗饴糖认得这幅作品,那天她兴致勃勃地叫住游廊上的凤剑青,鼓起勇气把这幅满意的作品递给他时,他只淡淡地说了句:“还行。”
那时她还以为自己不够好,回去继续苦练,后来也确实写出许多比当时这幅作品还让自己满意的字。
没想到,当时他嘴里的“还行”,在旁人眼中竟是有那么高评价了,那她要是拿出后来那些作品呢...
“还有...类似的评选会吗?”她有些蠢蠢欲动。
“嗯?”凤剑青压了压眉,眯眼。
“哦,没有...随便说说的。”罗饴糖窘迫地低下头去。
“那个...殿下,我以前听外面的人说,在新帝登基之初,你曾经为了陛下周旋在多场政治斗争中,义无反顾帮陛下肃清了不少人,就连一些先前忠心拥戴你的,反对新帝,都被你亲手处理了。”
罗饴糖小心翼翼试探,最近她觉得小凤哥跟她距离近了一些,每每她不用敬词同他说话,反倒用小时候说话的语调同他说,他就肯同她多说。
“嗯,新帝当时年少不懂事,孤那会在战场没能及时赶回来,太后那帮人就怂恿着陛下做下决策,杀了不少无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