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他后悔了(105)
凤剑青有一瞬间的怔然,等军医第二次开口,才意识过来,连忙把捏住的细小手腕递给他。
军医瞥了一眼那只收回去时微微颤抖的大手,安慰了一句:
“殿下不要太担心了,老夫看着姑娘的脉象已经有回色,全靠殿下在第一时间处理得好,让其身体慢慢回暖。”
凤剑青低头不语,不知在想什么,洞外风雪声依旧,呼呼的。
“殿下,让姑娘平躺下来,老夫给她扎几针。”
又是等第二次喊他时,他才有所动作,轻轻将怀里抱着的,裹紧了大毯子的人放下。
在放下的过程中,显然看见他手臂的颤抖,并非寒冷那种抖颤,放下的动作一寸一寸极缓极艰地挪。
军医叹息一声,上前掀开毯子,在姑娘的肩膀和脖子处扎了针,扎完后,余光瞥见了凤剑青额角的冷汗,直直落进襟口,滑入了锁骨内。
锁骨处隐约露出一小片被冻伤的痕迹。
“殿下,待会老夫给姑娘开些温经散寒的药,顺便也给您开些,再给您开些涂抹的膏药,您得一日三次地涂抹,渗透进去,干了就抹。”
“要给她涂抹手脚吗?脸部要不要擦?”凤剑青问。
军医笑开:“涂抹膏药是给殿下开的,这位姑娘她暂时没有事了,全靠处理得及时和得当。但是殿下您胸膛这片位置的冻伤有点严重,都淤紫了。”
“殿下不会是将六脉真气逼至胸膛,用这里的皮肤去熨帖冰物,让其在最快速度降至一个冻僵的人能适应的温热,被冻成的吧?淤寒都聚在这个地方出不去了,再不处理会化脓堵在筋脉各处,很严重的。”
凤剑青没有说话。自幼博闻强识的他,什么奇籍都看过,一个快冻僵的人要如何在最快速度救回的古法,自然也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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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风雪后,往后好几日都是晴天。
罗饴糖小时候千期待万期待的十五岁生辰日,就这么在霜雪中折腾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的夜晚了。
睁开双眼,看见一个有些破旧带补丁的承尘,打扫得倒是干净,只不过破破补补的景象让人觉得寒碜。
“姑娘你醒了?太好了!”旁边有一小婢见她睁眼,立马高兴地喊起来,随后就跑出去喊人。
等罗饴糖见到凤剑青的时候,她杏眸睁圆,从军医身后的他身上一扫而过,又速收回目光。
邹军医帮她把完脉,看了眼她收住的惊愕表情,失笑道:“殿下很是关心姑娘你,这些天他一直在屋外守着,仆婢出来打个水,他都紧张得什么似的。”
罗饴糖听邹军医那么一说,立马抬头重新打量身后人,情不自禁道:“殿下您...瘦了好多啊...”
凤剑青长睫微盍,遮盖住这些天因为不曾阖眼而遍生的血丝,怕吓着她,眼窝底下已经深深凹了下去,只一张俊逸的皮相撑着,才不至于吓人。
“你好好歇息,孤明日再看你。”
他表情微冷,说完这句,就带着大夫转身要离去。
罗饴糖刚刚醒来那下,有些恍惚不踏实的感觉,自从刚刚凤剑青跟着军医大夫进来,她那颗忐忑漂泊的心才终于安定下来,现下看他要走,她握紧被单的手松开往前一抓,什么都没抓住就又收回。
凤剑青侧身看了她一眼,依旧带着邹军医离去。
“姑娘,再喝些热粥,然后把药喝完就好好歇了。”驿站的婢女把粗瓷碗端来,打算喂她喝粥。
罗饴糖笑着从她手里接过碗,“这位姐姐,你们劳累了几夜照顾贫道,不好再让你们累着了,贫道自己来就好,你们赶紧下去睡吧。”
婢女听着她对自己的称谓有些好奇:“姑娘你为什么自称是‘贫道’呀?难不成你还修过什么道吗?”
罗饴糖惊讶凤剑青没有同人说,又下意识想看看自己身上的僧袍,却发现早已被换成寻常年轻姑娘穿的撒花袄裙了。
“姑娘,你是不是那位大人的心上人呀?奴婢听那位邹大夫说,那位大人好像很关心你,是他在雪地里冒死救了你的吧?”
婢女口中的“大人”,自然是指摄政王凤剑青了。
罗饴糖笑笑,点点头又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怎么说。”
她以为凤剑青要隐瞒身份,所以没把她僧人的身份讲出来,所以她也不知道该附和婢女的说法,还是该否认。
“那就是,你们都两情相悦喽?怪不得奴婢听那大夫说,你对那位大人很重要,要是你有什么闪失我们都不要活了,啧啧。”
婢女一方面畏惧凤剑青出现在众人眼前时自带的那身威压,一方面又为躺在病床上的姑娘能有那样一位情郎而艳羡。
罗饴糖听得心头一下一下剧烈地撞跳,她如今已经是被下令载入大晋各佛寺的“金僧”,很快南国的佛寺也会刻有她的法号和俗世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