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公主和侍卫私奔了(78)
“你出身好,不曾受苦,虽说女子嫁了人相夫教子,但也没道理好好姑娘,当了人家夫人,就要磋磨了。你有什么做得不惯的,只管告诉老婆子,我来帮你。”
王大娘是个热心肠,虽说爱开玩笑,可当真是来帮人的。
李忘舒只是与她小叙了几句,她便已猜到,只怕李忘舒是在换药上犯了难。
这位王大娘虽年岁大了些,可精神好,体格也好,李忘舒动不了展萧,王大娘却两下就能将一个睡着的人扶起来靠着。
那些李忘舒不知何处下手的活计,王大娘做得轻车熟路,甚至连给人包扎都麻利得很。
她见李忘舒和展萧这屋子里放的东西杂乱,还帮着李忘舒收拾一番,直等着那熬药的小童把药送来,两人才停下手里的活。
王大娘也不含糊,又帮着李忘舒给展萧喂药。
试了人没烧起来,王大娘才放心道这药换的许是管了事。
待两人忙完了这些事,已过了子时,船上一片安静,只能听见窗外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
李忘舒坐在矮凳上,累得满头是汗,王大娘却一点感觉都没有,还回自己屋子里给她拿了小果子来。
“瞧你累的,待汗落了,可以好好睡一觉了。”王大娘一边吃果子,一边笑着看李忘舒。
李忘舒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大娘,你精神真好,不像我,走两步路都脚疼。”
王大娘颇有感慨:“你们是住在高门大户里的小姐娘娘,哪能像老婆子这样成天介土里泥里滚出来似的?你们家里人倒也放心你们这两个年轻的自个儿出来,老婆子瞧着,都怕你们教人给骗了。”
李忘舒想来觉得好笑,在金田县发生的那些事,可不就是教人给骗了吗?
王大娘见她神情变换,想到了什么似地,开口道:“李姑娘,你莫怪大娘多管闲事,大娘看你亲厚,就耐不住这个性子。”
“王大娘有什么只管说就是,我年纪轻不懂事,许有做得不周到的,还得大娘提点一二。”
王大娘便笑:“城里的姑娘说话果真文雅,‘提点’倒算不上,只是瞧着心疼你们两个。”
“心疼?”这倒让李忘舒有些意外。
“是不是和你夫君吵架了?”王大娘坐得近了些,开口道。
船上不像宫中那么明亮,只有一盏小灯,昏黄一片,照得王大娘的神情格外温柔。
李忘舒不知怎么,忽就想起了她都没什么印象的母妃。
她愣了一下,问道:“王大娘怎么这么说?”
王大娘垂眸:“外头那些大老粗汉子看不出来,老婆子是过来人,你同你夫君瞧着倒是恩爱,可实际上隐隐疏离。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做得不好,惹你恼了,你跟他闹别扭?”
李忘舒细想想,虽然事情和王大娘猜测的肯定不是一回事,但这个结果,好像还真的相近。
“我也不知该怎么说……”李忘舒垂下眼帘。
王大娘见她样子便知自己猜准了:“大娘多嘴问一句,是担忧你们闹了别扭,反倒教外人占了便宜。如今这商船上倒还好,可终归有许多不认识不了解的人。你又是长得好看,外头男人那么多,难免有那心术不正的。”
李忘舒倒有些意外:“大娘此话是说……”
“你与你夫君在一处,自然没人敢将你怎么样,可倘若你俩闹了矛盾,让人瞧出来了,有那些胆子大不要命的,万一真有了坏主意,你当如何?”
“都是一条船上的人,应该不会吧……”
“怎么不会?”王大娘叹气,“姑娘就是把人想得太好了些。况且啊,这夫妻之间,哪有隔夜的仇?你就算再恼他,能是什么天塌下来的大事吗?”
李忘舒听着,倒想起初到金田县时,展萧同她说,倘若他在,那些流民便不敢轻易放肆,可倘若他不在,李忘舒自己就是待宰肥羊。
她本以为那是金田县才有的状况,如今看来,平民百姓家的女子,单只是好好活着,已是不易。
“李姑娘?”王大娘见她不回话,轻声喊她。
李忘舒回了神:“王大娘,倘若是发现他骗我呢?”
“骗?”王大娘神情严肃了些,“他怎么骗你?”
“我们离开兖州前,他找了一份活计,可他没跟我说,也不说为什么,我觉得他有事瞒着我。”
王大娘听完便浅笑:“姑娘这话可是有些冤枉人了。大娘且问你,你说那展公子有事瞒着你,那你可问过没?”
李忘舒想想:“算是问了吧……”
“这就是根源。”王大娘开口,“你若旁敲侧击地试探,自然两个人各想各的,谁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这两人相处啊,就要开诚布公,你若有什么问题,便去问他。他一个男人,哪有许多细腻心思?你若问他,是让他迁就了你,你若不说,倒成你迁就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