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公主和侍卫私奔了(5)
他那禁军步兵营侍卫便装的外衫也不能要了,索性脱了铺在了地上。
李忘舒也不知这样天气他冷不冷,只是觉得这展队正好像对这处林子,还挺熟悉的。
“杀了呼延海,却把他的手下放走,你是故意给自己找个理由跟着我吗?”
梳好了发髻,李忘舒站起身来,看向那名为展萧的侍卫。
展萧的动作停了一下,抹了一把脸,站了起来。
李忘舒微笑看着他:“你收了我的银子,护送我离开,如今我逃了,你也不必跟着我,拿着银子风流快活,不是更好吗?”
“既收了公主的银子,自然要为公主办事,自当护送公主。”展萧垂眸。
“我放你走你都不走,当真只是为了银子吗?”
展萧抬起头来,有些不合规矩地看着面前这个“曾经”尊贵的女子:“公主当真不知道,属下为什么放走一个通风报信的吗?”
李忘舒定定地回视他的目光,半晌,忽笑了出来:“你的意思是,你还是在帮我喽?”
“公主今日故意挑起三方混战,又不惜搬出‘帝令’这样的筹码,不就是为了让朝廷和西岐人斗个你死我活吗?如果不放走一个通风报信的,西岐人哪里能知道,公主杀了他们的呼延大将呢?”
“人可是你杀的,那西岐侍卫也长了眼睛。”
“可他不认识属下,只认得公主。”
被人看透了的滋味并不好受,李忘舒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
她不得不重新审视面前这位禁军步兵营的队正。
“那你的打算是什么?你既识破了我的局,就该知道我不只为了逃走,这样你还跟着我吗?”
“属下回答过了,既收了公主的银子,自当为公主尽心竭力。”
“好啊。”李忘舒仿佛想通了什么,抱着胳膊浅笑,“既然如此,展队正是否也该和我说说实话呢?”
“属下,何处欺瞒?”
李忘舒转而看向那条潺潺溪流,漏过枝叶的阳光照在其上,仿佛洒下一片耀目的金粉。
“你不是步兵营的人吧?”
她语气轻松畅快,仿佛在讲一个寻常笑话一般,却让展萧的面色陡然一沉。
“让我猜猜,有这般武艺身手,敢一剑杀了呼延海,却又不敢拿了我的银子离开,只怕是回去就免不了被追责。一个步兵营的队正,拿了银子就能跑得远远的,官道上战局一团乱麻,不过是多数一具尸体的事,随便就能给自己买个后路。”
她转过视线来,带着几分狡黠看着展萧:“可你却不敢,除非,你根本不是步兵营的队正,你的生死,要登记在册,要被你买通不了的人核实。”
她背着手,忽然近了些,沉了声问道:“你,是殿前司的人吧?”
第3章 我就是尊贵
大宁禁军藩属复杂,虽都司护卫之责,但身份不同,地位自然有若云泥。
步兵营和骑兵营乃是最为寻常的守卫,与京外驻军差不了太多,若是步兵营一个小小的队正死了,当然不会有太多的人在意。
可殿前司却不同,这总管宫禁安危的部门,可谓宁帝亲信,与只听帝王号令的鉴察司相比也不相上下。殿前司的人,就算是最寻常的侍卫,若是平白无故丢了,也要好一番核查。
展萧若真是步兵营队正,有了银子,上下打点不在话下,他若做不到,便更有可能出身打点不通的殿前司。
更何况,步兵营都是有佩剑的,可李忘舒方才分明看见,他那佩剑早没了踪影,用来杀人的,是一柄可以收在腰间的软剑。
“怎么不说话?展队正,或者,我应该怎么称呼你在殿前司的身份呢?”
李忘舒脸上挂起淡淡的笑意,让对方陷入她方才被看透心事的窘境,不知怎么竟有种“报复”的快感。
展萧垂着视线,神情微冷,却并没有回答。
李忘舒看了看他,倒也并不着急,她俯身将方才拆下来的那些首饰都收进一个布包里,扎紧了,提了起来。
“你不说也没关系,反正从今日起我们分道扬镳,之前的事情算我谢过展队正,日后你拿了银子,我们便算两不相欠了。”
她说完,提着东西便要沿着溪流往南行去。
“公主。”
他果然还是开口了。
李忘舒停下脚步,转回身来。
展萧微微抬起视线看向她。
她如今已洗去出宫时明艳的妆容,却仍在方才对着溪流为自己浅浅描眉点唇。
分明是在逃跑,可微笑的样子却仍旧气定神闲,没了登上马车时的明艳夺目,可眉目如画,却也美得夺人心魄。
“在下,殿前司校尉,展萧。”
李忘舒笑道:“原来是展校尉。我就说和亲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只派一个步兵营的队正,原来是委屈了展校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