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后偏执皇子火葬场了(110)
光是想想那个场面,他就想用匕首剜下垂涎赵芸嫣的男人的眼睛。
贺熙不敢质疑江以衎,他在餐桌上听到“文桢”嘲讽贺云洺时就有几分猜到文桢的身份。位高权重的五殿下把兵部的职位让给别人,戴着面具守在他妹妹身边,贺熙有时甚至会产生江以衎真的爱上了赵芸嫣的想法。
“过几天太子会上奏,你别再和江焕来往了,跟着太子表忠心去吧。”
江以衎转动着瓷制茶盏,江焕那个蠢货,练什么京师铁军,把大片兵士都练得生病了还不停下,美其名曰提高意志力,真是蠢货中的蠢货,被关一次禁闭脑子能坏成这样?
“是,微臣叩谢殿下!”
几日后,赵芸嫣展露光彩夺目的笑靥和江以衎说话:“公子,我之前没有告诉你,哥哥被歹人追杀的路上隐姓埋名,现在终于恢复真实身份了。”
“是么?”江以衎把装着点心的白玉碟子往她面前推了推,“那我在此恭喜芸嫣和芸嫣的哥哥。”
赵芸嫣笑意盈盈了好一会儿,她忽地情绪有些低落,嫣红的唇瓣翕张,嗫嚅道:“但是我只能躲起来,我没办法光明正大地出去。”
江以衎察觉到她的难过,正色道:“为什么?”
赵芸嫣清透的杏眸被水湮湿了似的往下掉泪珠,她连忙拿出丝帕擦拭,鼻尖却越来越酸,含着哭腔道:
“因为、因为我就是那个死了的和亲公主,我不能被别人看见,要不然会连累哥哥和五……”
她不敢提起江以衎,哽咽了两声,不再说话。江以衎在听见她想说五殿下三个字的瞬间,心中绷着的那根克己复礼的弦“啪”的一声断开。
他再也忍不了,起身站到赵芸嫣面前,缓缓将哭得越来越厉害的少女搂进怀中,轻抚她的脊背给她顺气,温声道:
“你不会连累任何人,你可以光明正大地出去。”
赵芸嫣纤密的眼睫濡湿地颤抖着,她压抑地咬唇恸哭,白皙光洁的额头一点点靠向江以衎身上,晶莹的泪水把他的玄色衣襟都洇湿了一大片。
落日熔金,暮云合璧,二人的影子被照得得温柔缱绻。江以衎漆黑的眸底全是怜惜和自责,他怀疑当初他脑子坏了,否则他怎么舍得同意把赵芸嫣送去和亲?
明明可以和她好好的,却被他搞成现在这个样子,他心口如重锤般一样钝痛,更加轻柔地给赵芸嫣顺气。
没一会儿,赵芸嫣蓦然反应过来她靠在江以衎身上的举止越界了。她一下子弹开,站起来退后一步,眨着红通通的泪眼小声道:
“对不起公子,我失态了,我回去了。”
她瞄了一眼江以衎湿哒哒的衣襟,心中后悔死了,她怎么会亲密地靠在别人身上哭?
赵芸嫣连他的脸都不敢看,福了福身,迅速转身离开。
胭红的晚霞映粉了她素白的裙摆。江以衎的掌心中还残留着她柔软脊背的温热触感,佳人的窈窕身影却早已消失在雪松之间。
想到赵芸嫣方才垂睫不敢看他的柔怯模样,江以衎唇角微牵,她这是害羞了?
笑意在他的眉宇间游荡。是他的永远是他的,谁也不能将赵芸嫣夺走。
夜空中挂着一道小舟般弯弯的月亮,清辉洒落人间。闺房里,赵芸嫣听着闲下来的淳安手舞足蹈地讲着她备婚的事情。
淳安的两只手交叠搭在心口,“奔奔简直就是我的真命天子!他长得我也喜欢,性格我也喜欢,啊!幸好我遇到他了,要不然我这一生多没意思!”
赵芸嫣在听见淳安对何奔亲昵的称呼时不由翘起嘴角,能寻到真心相爱的夫君,她发自内心替淳安感到高兴。
淳安越说越激动,她的双颊飞上薄红,怕羞地压低嗓音悄悄道:“奔奔今天牵了我的手,他还亲了我一口,哎呀,我当时都懵了!”
她捂住脸,凑近赵芸嫣,声若蚊呓:“陈婆婆还给我讲了那种小册子,芸嫣……第一次到底痛不痛呀?”
赵芸嫣神情一变,她明白淳安只是好奇,没有别的意思。但一提到那种事,某个逐渐被她淡忘的男人的俊朗面容便会出现在她眼前。
那些沾染了沉香气息的浮光掠影在她心间闪现,赵芸嫣垂下眼帘,驱散波澜,面色如常打趣淳安道:“每个人都不一样,洞房花烛夜你就知道啦!”
淳安眼中全是向往和期待,她笑得咯咯作响,抱住赵芸嫣的细弱胳膊使劲蹭了蹭。
宅子里渐渐堆起了淳安的嫁妆,大红漆色的木箱子上系着红花,喜气洋洋。
甜甜仍老往隔壁跑,但自从那日在文桢面前稀里哗啦哭了一场后,赵芸嫣有些难为情地不想再去打扰他,每次都让双敦去把甜甜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