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她婀娜可欺(9)
她让玉婶子从箱龛里找出两只翡翠镯子,“这是我从娘家带来的,本就是一对儿,你们一人一只,今后你们二人要相互扶持,长久相伴。”
杳杳接过,跟知闲那只对在一起,果然是一对儿,那玉里的絮都长得肖似。
第5章
杳杳觉得大舅母和大舅舅虽然都对自己很好,但是两个人的好却透着不同。
大舅舅是一片关爱纯然肺腑,大舅母似乎总是带着份小心翼翼。
杳杳不想去探究,她带着两世的经历揣摩判断,觉得大舅母对她没有恶意,这便很好了。
又哪里能要求别人都对自己掏心掏肺呢。她将腕上的翡翠镯子退下来,放在一边做镇纸,提笔给哥哥姚匪年写家书。
如今只剩兄妹二人相依为命,她好些日子没有哥哥的消息,西征的右路大军应当快要回京了,听说这次西征乃是大捷,但不知哥哥有没有受伤,可千万平平安安的才好。
她这里信才写了开头,便听到知闲院儿里闹哄哄的。
“隔壁院子怎么这么乱?”
弥瑕从外头跑回来,神情还有些惊慌,“小姐,凤姨娘跟知闲小姐闹开了,说着什么地租之类的东西,凤姨娘气的肚子疼,人是给抬回去的,说是见了血。”
一阵人仰马翻,大舅舅刚准备回来换身衣服,刚好碰上这些糟心事儿。
杳杳到的时候,大舅舅把众人都拦在了门外,谁也进去不得,不知里头是个什么情况。知闲在门外踟蹰着,进不得退不得,只好来回得兜圈子。
院子里安静,屋内更安静,连风声都慢了。
大舅母带着病容急匆匆来了,看两个姑娘站在外头,和善的让她们先回各自小院儿等着,他们两个姑娘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
知闲嗫嚅着应了。
二人到了杳杳的院子,知闲觉得母亲定是对她很失望,“是我没把事情办好,我瞧我是没那管家的本事了。”
被打击的像霜打的茄子,连脊背都弯了。然后掰扯着手指头,“若是凤姨娘孩子真的不好,这是我多大的罪孽,一辈子都赎不清。”
这处理后宅的事情不容易,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若再没有当家的给做主,那这困难自然要难上百倍千倍。
杳杳嘴上没有明说,心里却想,大舅舅实在不是个明事理的,嫡庶和尊卑不分命,自然就让人生出无限的遐想,也让当权者无法真正的掌握后院的。
舅母这些年为难,杳杳也看在眼里。想来舅母已尽了最大的努力,如今的佟府表面看起来风平浪静,已是舅母尽了十万分心力的结果。
大概是旁观者能够置身事外,杳杳以自己对凤姨娘的了解,总觉得今早这场意外看起来并不像表面那样的顺理成章。
“凤姨娘今早去找你的时候,你们两个人到底说了些什么?”
“左右不过两句话,她便喊着肚子疼,我当时都吓死了,现在想想都不记得说了些什么。”
黛儿在旁边补充道,“就是说了地租子的事情,小姐你忘了,昨天你让管事去,把凤姨娘地里的租子先收了半年的。”
杳杳便问,“昨天那管事儿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黛儿思考了一下,“嗯,估摸着是宵禁之前,我还记得管事来回话的时候还饿着肚子,小姐说让她赶紧回去吃些东西,今日再来详谈。”
“管事儿的昨天去收租子,想必昨天衷情院的人也得了庄子上人的话。”知闲问,“可有什么问题么?”
“她若是昨天就知道了,怎么今天才发作起来,依凤姨娘的性子,昨天晚上就该来找你,大杀四方。”
知闲这下也察觉出不妥来。
“你这话说的倒是十分的有理,确实是这样。”知闲便又问黛儿,“咱们在衷情院安排的人,昨天可有发现什么异常?”
“小姐容我去问问。”
知闲抬手让她去,忽又拉住她嘱咐了一番,“你悄悄的去,莫要着急,小心些谨慎些,遇上这个时候咱们这里可不能出岔子。尤其是你,你可是我的贴身丫头。”
黛儿行事有些莽撞莽撞,虽然肯定是跟知闲一条心的,也容易情绪上头义愤填膺,好心干了坏,叫知闲不时也有些头疼。
两个人冒着暑气回了院子里,杳杳给她拉到院儿里的葡萄树底下遮阴凉。
“虎毒不食子,凤姨娘总不会真的拿自己的孩子开玩笑吧?”
杳杳摇头说自然不会,“但是防不住她用孩子隐瞒着做些坏事,或是得些不应得的好处。
“她若用这个坑我,那我不能饶她。”
黛儿伶俐,说话间已将蓉儿叫来杳杳院儿里。
那蓉儿不过是个十三四岁的丫头,是黛儿的妹妹。姊妹两个长得并不十分相像,因是同母异父的兄妹。蓉儿长得并不出挑,看起来是一副老实憨厚的样子,比着姐姐还更机灵些,在佟府又是最寻常的丫头的模样,知闲叫她盯着衷情院心里是很放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