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她婀娜可欺(79)
杳杳及时止了她的话题,“不准提他。”
知闲笑嘻嘻的拒绝,“我偏要问,他那日下巴怎么会有划痕,是不是你……”
“是我划得,那又怎样?”
“咦?”知闲捉住她这句话,“难不成你们……”
她本是在挤眉弄眼忽而斩钉截铁,“他亲了你!”
“没有!”
“没有你脸红什么?”
知闲凑到杳杳面前研究。
她笃定,“分明是有。”
杳杳情急说漏了嘴,“那日没有。”
这话被知闲逮到了漏洞,“那日没有,哪日有?”
她这回闭嘴不肯再开口,只一味地摇头。
“好杳杳,给我说说,我想听的。”
杳杳摇头,“嗯——”
“你别再提他了,他为老不尊,我打定主意不会理他了。”
这会儿马车停在山门前。
杳杳不等知闲率先下了车去。
知闲怕她真的恼了,不敢一味追问,总算消停了片刻。
显圣真君观也建在山中,只是南北两地的山很有些不同。
南地草木茂盛,一路皆是青绿色的盛景,可京城到了这时候已初萧瑟,到了山门前更有清冷温度,杳杳披着件绯红的披风,在寂寥山中增了一抹艳色。她自己尚不知道,外人看她已是一道风景。
两人捻着三支香向显圣真君拜了三拜。
杳杳嘴里念念有词,“真君有灵,佑我哥哥姚匪年此去长守平顺,两月后榜上有名。”
知闲见她足说了三遍才又叩首,出了大殿偷偷问她,“这是什么讲究,愿说三遍更灵验么?”
“每日来求真君的人那么多,我怕他老人家把我的愿忘了,多说几遍提醒她。”
知闲看她说得正经,没好意思笑话她,只在她身后没忍住耸了耸肩。
杳杳有时候实在认真的可爱。
知闲拽着她直奔大殿旁的王母殿而去。
知闲嘴上念着“既然来了一趟,自然要上王母殿求求姻缘。”
她对杳杳的姻缘之事颇为上心,“顺便再求个签,说不准姻缘已经来了,没捉住跑了怎么办?”
“跑了的便不算是自己的姻缘了。”
杳杳被拽得一顿一顿。
“人定胜天啊,老天难不成还要把饭喂到你嘴里吃不成。”
王母殿外有一石桥,山上有流水倾泻,到了缓处慢悠悠打个转,从石桥下簌簌而过。山上冷得早些,已有红叶浮在泉上,也不知是什么叶子。
也有人在那清流边上净手洁面。
杳杳同知闲走得急,不小心丢下一只绣鞋。
她拽了拽知闲,“你慢些,我鞋子都走掉了。”
两人弯腰拾鞋的功夫,忽听自水边上桥两人低语,此时王母殿人并不多,因此那声音听起来还算真切。
“世子名声不好,这事做周全了必无人信他。”
杳杳听到“世子”二字觉得不寻常,微抬头瞧了两人模样。
是两个打扮矜贵的男子,应当也是富足人家的公子,瞧着不像是坏人。
二人便并未将这话放在心上。
结果那日王母殿解签的算子却没了踪迹,知闲按着杳杳等了又等,仍不见有人来。
“我听人说观里斋饭不错,我瞧还是莫要等了,左右时辰晚了,咱们用了斋饭便回,回府天光应当还亮堂。”
知闲觉得有些丧气,“你是个能沉得住气得,姻缘也不放在心上。”
杳杳前世也曾有过一段姻缘,人人艳羡,谁见了不道一句男才女貌,一对璧人。她也曾觉得高鸿覃就是他的良人,此后大概就会如旁人所说的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可真正待她被李赐救出坛州刑狱,央求他要再见高鸿覃一面时,也不过只能是遥遥看上一眼高家的阀阅门楣,那门扇上嫣红的双喜,刺得她眼睛生疼。
观里有给香客休息的客院。付了香钱,可在此处小憩,也会有修士将饭菜送到门上,叫丫头们去取便好。
杳杳推开客舍后的一扇小窗,山后有明灯灵塔,此时尚是白昼,若是夜里点起灯来,应当是一处盛景。
等饭的功夫,她在地上来回转悠着四处看,知闲撑着脑袋却打起瞌睡来。
弥笑为杳杳又添了一盏茶,她却推说不渴,“这观修得阔大,十步一景,在房中还能听到钟声余韵。”
杳杳支愣着耳朵听音,像只机灵的小兔。
弥笑跟黛儿见知闲睡熟了,便退到外头守着姑娘们休息。
这附近院落都是女香客们休息之处,杳杳看窗外又有几位妇人和姑娘走过。
午正之时,山上阳光大好,来回走动的香客和修士渐少。她等得乏累,也想着眯一会儿再说。
杳杳遮了半扇窗,只留个不大的缝隙凭窗远眺,却见屋后有二人自廊外过来,高个的那个杳杳并不陌生,正是汝阳王世子赵迷楼。矮一些的穿着实在眼熟,正是王母殿外遇到的那两个男子中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