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她婀娜可欺(71)
小厮见主子抱拳在原地不知想着什么,凑上来问犬怎么办。
“好了就留着,不好便丢到花树底下埋了,我看它是块好肥料。”
他轻飘飘地说完,小厮额角渗出一层薄汗。
这可是用来斗狗的犬,他特地从临南买回来给世子消遣的,犬祖上好几个斗狗霸主,血统纯正,前些日子靖南伯诚心要买,出价二十金他都没舍得卖。
如今世子一句话,这犬就要给花儿当肥料,他心疼的嘴角直抽抽。
今日的聚会颇有些不欢而散的意思,纵然郡主赔了知闲一套新衣服,她依然咽不下这口气。
“赵破奴这个狗东西,总有一天会犯在我手里。”
杳杳这时候也不想着劝她消气了。原以为知闲说他是个魔王只是夸大,谁成想真的是个不知深浅的家伙。
“郡主看着一副好教养的模样,怎么一母同胞的弟弟竟如此歹毒。”
姚黄心里直后怕,“外祖母给我说过乡里有人被狗咬到,最后发疯而死的故事,还说这疯子极其怕水,几天几夜不喝水,也不知是不是渴死的。”
这故事听的人心里发毛。
“幸而咱们几个都没让那畜牲咬到。”知闲顺了顺气,“那王妃居然还说从前相中了我,可万幸这事儿没成,他那儿子是个什么顽劣的性子,见一面都要减我十年寿命。”
她气冲冲下了车,大舅母唤她,知闲也恍若未闻,冲进家里给她四叔写信告状去了。
大舅母将杳杳和姚黄叫住,盘问了今日发生的事情。
“这样凶险”,大舅母也止不住的皱眉,知闲跟破奴小的时候就斗得乌眼鸡一般,那会儿大人看了还觉得稚子有趣。她也喜欢将两个小儿女凑到一起打闹。
如今就属实是过分了。
大舅母严谨,嘴上虽未抱怨,心里却觉得汝阳王妃是个不会教育孩子的,世子如此娇惯,幸而从前来往不多,叫他真的跟知闲有来往,她的姑娘得受多少委屈。
这事儿过去几天,杳杳跟知闲便把汝阳王府的经历抛去了脑后。
日子渐近秋日,燥热的天气还未退场,杳杳担心匪年没白天没夜晚的用功中了暑气,格外关心起他的饮食。本想把屋子里那座手摇冷风扇搬到他屋里去,匪年却嫌麻烦,屋里多个人摇扇子叫他分心,杳杳只好作罢。
不几天,陶庚送来了怀柔侯的回信。
杳杳近几日正惦记着这事儿,可巧这信就来了。她原本担心叔叔在郦下事忙,没空闲时间回她,谁成想来得正是时候。
“叔叔如今是在长守,还是在郦下?”
陶庚私底下没做好准备,杳杳突然问话,他一时心慌,“长……郦……郦下。”
杳杳疑惑地抬头问他,“到底是哪里?”
陶庚咽了下口水,“侯爷先去了长守,如今已经回了郦下家中。”
“哦。”
杳杳不作他想,只说:“谢陶将军的帮忙,我若有回信再叫弥瑕送到你那里去。”
陶庚赶忙说不必,“叫弥瑕随意找个小厮来递话,我当日定会来取。”
杳杳知道这是小事,左右佟府都是自己人,便说好。
她展信来读。
这字体笔走龙蛇,一蹴而就,可知下笔之人心中锦绣。
杳杳读到郦下対西征兵器所做贡献之时,觉得是个极其好的切入点。从大夏鼓励商人与他国进行经济贸易的政策出发,进而影响到生活用品甚至军事兵器革新,最终才能作用于整场胜利,算是対治国政策的管中窥豹,一叶知秋。
杳杳读着只觉得酣畅淋漓。难掩心中激荡,几次简直想把其中字句摘抄装裱。
她匆匆奔向匪年的院子。
途中还被门槛绊了一个趔趄,弥笑来扶,她摆手表示无事。
匪年抬头便看到妹妹推门进来,她一脸欣喜,现宝一样的将怀柔侯的书信摆到哥哥的书桌上。
“这是什么?”
杳杳不言,示意他自己读来看看。
匪年正在用功,被妹妹打断了也好脾气的依着她,耐心得从头至尾翻看薄薄几页书信。
他越读笑容也渐扩大,“我知道这是谁写的了。”
“难为你还特地向他请教”,匪年対来信也是极感兴趣的模样,毕竟得到了征西左将军手书总结,这种好事也不是谁都能碰上的。
匪年虽然也是西征军中一员,可指挥官同兵卒的看法和眼界差别巨大。有很多需要匪年自己推敲的地方,他前几天还有些摸不准,得了这封信真真算是如获至宝。
匪年一边看一边痛快地饮下一杯绿豆汤,而后提笔本欲在书信上作标记,突然停笔,工工整整将书信誊抄了一份,这才放心用朱笔在自己的字迹上圈圈写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