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她婀娜可欺(7)
要说这个蒋氏跟晁家大哥,夫妻二人是烂锅配烂盖,一对儿爱冲锋陷阵给别人出头长脸面的糊涂虫。
杳杳对此也早有耳闻,晁家这一房被这位老夫人折腾的上梁不正下梁也歪得没边儿了。当然,这房的当家也是个没成算得,为了寿王能从指头缝里漏个一官半职,对妻子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闹成这样,谁也怨不得谁。
这头蒋氏突然稳下来,不疾不徐地说,“姑娘如今坐在这里吃茶待客,稳得磐石一般。却不知我那妹子吃的什么糟蹋东西,过得糟糕日子,我们好好的姑娘进了佟府,怎么就被折腾成这样子?”
知闲心道:我好好的佟家被你妹妹折腾的过不下去了才对。
于是凉凉地说:“婶婶既这样说,不若将姨娘接回去养养,许是佟家风水不好,在晁家不被折腾了,就该过上好日子了。”
第4章
“姑娘这话是怎么说。”
蒋氏声音低了低,姑娘嫁出去了要回门儿也有讲究,自己私下里就跑回来娘家,到时候没人接回去赖在娘家了,她可承担不起这责任。
说完了又觉得不能丢了气势,赶忙补一句,“再说了,也没有姑娘把姨娘赶回家的道理,到哪儿这事儿都说不响嘴呀。”
“人可不是我赶回去的,是被婶子劝回去的。”知闲闲适地靠着椅背,“是婶子嫌弃我们佟府照顾不周,姨娘倒没跟我们抱怨什么,可见婶子伺候孕妇是把好手,定能将人照顾周全。”
蒋氏不想跟她在这个问题上继续闲扯。
“先不说这个,那月钱呢,我妹子房里东西也没了,这怎么办?”
“她若乐意,府上自然是能补上的。”知闲也压根瞧不上这些小钱,“只是姨娘故意在咱们府上寻衅,不能就这么轻易翻了篇儿。”
“我妹子是被逼急了……”
“欸,婶子这话说得不要这么满。”知闲叫黛儿把那打碎的红珊瑚拿上来给蒋氏看,“婶子觉得可眼熟?”
蒋氏没好气的看了一眼,“我哪知道这是什么。”
“怎么会不知道呢?姨娘说是婶子打碎的啊。”
“哪是我打碎的。”蒋氏当时只是给凤姨娘出了个主意,叫她立立威,左右有了孩子,作一点儿也无伤大雅,让府上那些下人看看,正头娘子也拿她没办法。
“我没见过。”
“不对啊,姨娘说是你递给家里孩子看,失手打了,让我找你要帐呢。”
蒋氏不说话,气咻咻的坐了一阵,“姑娘也不必离间我跟妹子的情谊,妹子跟你怎么说我没听到,这东西你说是咱们砸得,可咱们根本没见过。姑娘不能委屈了我妹子,又来冤枉我。”
知闲这回可叫她说得倒噎气。
蒋氏看知闲涨红了脸,这下可一把抢回了主动权,立刻便要乘胜追击,“姑娘可不能随便找个贵重东西就扣到咱们头上,也许本就是堆破烂或者你们敲烂了拿出来,咱们可不知道其中是怎么回事。”
“你……”可真是会胡诌乱扯。
杳杳在帘子后头藏着,黛儿却只管跟着知闲在外头生闷气,全不管杳杳给得各种暗示。
再看其他几个丫头,哪个都一副怕得要死的模样。
她便掀帘子出去,“婶子可不能把话说这么死。”
蒋氏跟晁徽皆是第一次见她,杳杳垂眸避了避她们目光。皆是女子,原本你一双杏眼,我一张檀口,公公平平谁也不比谁差。可这一位怎就比别人齐全些?
只见那妙目生波,桃腮琼鼻,无一不是精致。再说她嘴巴生的也好,上唇绯色正中一颗珠,两唇微抿时之唇珠尤为明显。
蒋氏呆愣愣也不知如何作答,单单“咦”了一声,半晌脑子里蹦出“天姿国色”四字来。姑娘温温柔柔的模样,说话不疾不徐,比着知闲更有几分笃定和沉着。
“俗话说,无规矩不成方圆,咱们府上进进出出自然都有归档,什么东西多少银子,哪里买的,或是亲朋所赠还是圣上亲赐,皆有来路。库里出借或是再赠他人也有记录,赠人的便不说了,凤姨娘借出红珊瑚定是有签押过,这么贵重的东西,若是没了碎了库管也担不起这样的责任。”
她娓娓道来,众人一时只管听她分辨,却也忘了争执。
知闲对她简直有些崇拜,对管库这块儿她确实不太清楚,这管家的门道似乎还多着呢。
宁婆子听她说得心里一紧。当日签押的正是她自己,若是晁家姑嫂咬死了没见过这东西,岂不是要让她这把老骨头命丧当场。
大势已去,蒋氏自然不能再往下胡扯。
晁徽觉得自己跟来就是丢人的,愈发不想说话了,只想土遁立刻离开佟府,“恐怕其中有些误会,我嫂嫂不知道,妹妹那边又看差了眼罢了,两位姑娘有些见识,别跟我们这些有些年纪的人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