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她婀娜可欺(40)
她瞧瞧远处,不知跟伯宁在说些什么的儿子,心里叹了口气,檀之这样的好姑娘,他这呆头儿子看也不看一眼。
罢了,便又跟杳杳胡乱说起怀柔侯从前的趣事。
“你看你叔叔这个样子,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寻得心上人,好歹成个家。我瞧他便觉得忧愁,儿大不由娘啊。”
杳杳便问,“叔叔是从来都不曾提起过娶亲之事吗?”
老夫人细想了想,“却也不是,似乎曾提起过那么一次。那还是多年前,他在坛州任刺史之时,有次回郦下来。我还没问起,他便说他相中个姑娘。”
杳杳听得津津有味,直问,“后来呢?”
“后来,他也只说过那么一次,甚至未告诉我是谁。此后便再不提了,也是奇怪。问他他就像个闷头葫芦似的,一句也不说,我索性便把这事丢开了,若不是同你说起来,这事情恐怕我要烂在肚子里了。”
第23章
杳杳“哦”了一声。
她想怀柔侯在坛州时,是个极文雅的人,爱与同僚们结诗社,或是寻名家遗作邀人共享。在坛州文人雅士之间名气不小。谁能想到他允文允武,到今日不是他的诗书作品流传于世,反而立了大败西旗的不世之功。
真真算得上是个奇才。
那时候,世家姑娘们聚在一起也爱议论出众的名人公子。李刺史一向处在着重讨论的范围中心。
他那样的相貌,又是个刚正不阿,不循私情之人。加之又是伯爵府的大公子,家世品貌都是一等一的人物,在坛州自然风头无俩。
杳杳想着,叔叔这样优秀之人,他所爱慕之人应当也不是个寻常女子吧。
杳杳有些好奇,又问道,“坛州是个好地方,我父亲年少时曾到那边游学,对那里的风土人情也略有所知,不知叔叔喜欢的是哪家闺女。”
“我若知道便好了,他就提过那么一次,之后再不说起了。”
老夫人尤在可惜,一迭声的叹气。
“那时索性一气儿问出来了,哪怕姑娘许了别人,我舍了这张老脸去求,也一定把亲事求下来。”
老夫人指着不远处自己的大儿子,简直有些恨铁不成钢。
“可他嘴严的很,半个字儿都不曾透露,除了知道是坛州认识的姑娘,再无其他了。”
这倒是符合叔叔的性格。
老夫人笑骂着,“他就是个锯嘴的葫芦,想从他嘴打听事情,且等着吧。”
两人一起笑了起来。
怀柔侯频频望向这边,见母亲笑得开怀,不知她跟杳杳二人在讨论些什么,便起身向这边走过。
老夫人对儿子又爱又恨,这么优秀的大儿子,却也最不让他省心,“你且说说,在你眼里你叔叔是个什么样的人?”
此一轮马球比赛刚刚结束,伯宁便上去换了奥宁下来,一群年轻人人朝气蓬勃的模样。
场上热闹非凡,场下的人正一边喝着冰饮,一边打着团扇,悠哉悠哉的晒着日光。
他还未走近,离得有些远。
只是他习武之人,又在战场上磨砺,偏比别人耳力好使些。先看着姑娘正琢磨着什么,忽而眉头舒展。
“叔叔这样的人少有,才华跟能力别人夸了又夸,我这里再想不出什么新词了。可贵就在他还有可贵的性情。既有金刚怒目,也肯菩萨低眉。”
这一句说得极合老夫人脾胃,她大笑起来。
“哦,竟是这样的人。”
老妇人显而易见的开心,“你这个评价倒是新鲜,金刚怒目对菩萨低眉,极好——极好——”
怀柔侯在后面悄悄立着,自然也听到了她对自己的评价。
陶庚看着怀柔侯陡然牵起嘴角,走到半途却停了下来,没有再上去打扰正在说笑的二人,站了一阵反而走了。
“侯爷不是要去给老夫人请安么?”
他果然显得慈眉善目,“不去了。”
怀柔侯在前头一边乐一边走,忽又站直看向陶庚,“我何时有金刚怒目之态啊,难道不是一向都菩萨心肠么?”
陶庚长长“啊——”了一声。
“您跟菩萨可搭不上边。”
陶庚没敢说,你自己都说你罪业深重,不进庙门,怎么这会儿敢跟菩萨攀交情了?
“您行事向来雷厉风行,不徇私情,不是个金刚,是个黑阎王。”
“我这么严格吗?”怀柔侯拧眉问道。
陶庚鼓励他,“不严格就不是侯爷的作风了,您就该是严格的。”
怀柔侯有些怀疑自己,“可是姑娘说我有菩萨想啊。”
嗯?
陶庚思考了一阵,“哪个姑娘这么不开眼?”
“你又是想要挨我巴掌了你。”
陶庚熟练的向旁边一躲。
侯爷清了清嗓子,觉得不能这样,在姑娘的心中保持一下完美的形象还是十分必要的,便状似给陶庚扫了扫肩上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