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她婀娜可欺(129)
她想了想,觉得还是要同檀之见上一面,才能放下心来。
“我要见见檀之。”
“怎么,你不信我?”
“对!我不信你。”
姑娘傲娇起来说什么就是什么,搞得怀柔侯好大的没脸。
想他从前一诺千金,在外头好歹也领着千军万马,多少人要瞧他的脸色。结果姑娘竟然说不信他,他活了近三十年也没见过这样的道理。
偏他又不敢对她发作,连句重话也不忍心说,好言好语的答应了。
怀柔侯自己的起居室里头不曾摆着梳妆台。姑娘起身之后要梳洗打扮,怀柔侯便不知从哪挪来了一面镜子。
那桌上瓶瓶罐罐,从上摆到下,杳杳简直要怀疑他把脂粉铺子里的东西都搬了回来,她哪里用得下这么些东西。
怀柔侯今日似乎无所事事,只站在她身后凑到她耳边看。
“你不打扮的么?我瞧家里的几个妹妹们,晨起多爱好描眉画眼,这可是特意让陶庚从南市铺子里搬来的。”
杳杳也回头看他,两人距离挨得很近,她轻轻摇头,当下气氛轻松的仿佛这种对话和场景是常有的事,“你忘了,我不会。”
她说得理直气壮。
这句话说得怀柔侯心里一下柔软了下来,他还记得前世里他搭救徐杳杳,待回到家中之后,她确实也不精通这些。还是自己特意找了几个丫鬟服侍她起居。
如今杳杳进了佟府,知闲又是个中好手,她每日的妆面除了弥瑕和弥笑两个打理之外,最多就是让知闲过过手。
“原来还是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丫头。”
杳杳不想听他啰嗦,伸出食指在那粉上轻轻抹了一下,然后便在自己的脸颊上来回的点。那处正是昨日怀柔侯亲吻过后留下的痕迹。
他轻轻地清了清嗓子,想起昨日暧昧。
这粉却还不如她本身的皮肤白些。她遮完了脸,便老老实实坐在那里等着檀之过来,也不去理身边那个对什么东西都很感兴趣的人。他瞧瞧这个看看那个,拿起来在杳杳脸上比较着,就觉得每一个都很有趣。
“你一个男子研究这些东西做什么,你又用不着。”
“唔,一家人里有一个懂得就行了。”
“纵然有一个懂得,那也必不是你。”
杳杳垂眼看他给自己涂得一塌糊涂的红唇,只觉得他聒噪。
他倒也不反驳,只是听到外面珠帘响,便知晓是檀之来了。杳杳伸手将怀柔侯推到一边,探头去看刚刚进门的檀之。
而后便扭头示意他,怀柔侯意会,原是要他出去。
这真是没了天理,明明是在自己的怀柔侯府,却让这个小丫头给他一顿使唤。
就是伺候圣上与几位皇子,再尊贵的人来,也是要给他几分颜面的。只这个小姑娘全由着自己性子来,迟早要被她气死。
怀柔侯一边摇头叹自己是个软骨头,一边愁苦地皱着眉头同檀之擦肩而过。
“上次见面没来得及同你细聊,如今听表哥说,他将你接来了侯府,我大感意外。”
她哪里是被接来的,明明是被那人强抢来的。
这话也不好同檀之直接说,“是发生了一点小事情,阴差阳错的就到了这儿。”
檀之还是那么温文大方。
其实杳杳大部分时间都是素面朝天,左不过涂点口脂,看起来气色好些,并不过分修饰自己,因她本身就颜色出众。
檀之看她坐在那里,似乎也有些手足无措。便主动替她打扮起来,“你身边的时候丫头不在,若是信得过我,我来替你绾发。”
杳杳的头发乌黑又柔顺,她替杳杳拿梳子一下一下地顺着头发,“你这头发做养地也好,我头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便觉得这姑娘定是个有福的。头发茂盛乌黑应当是从小就被养得很好,是我所见之人里,最让我印象深刻的一个。”
檀之看人先看头发,这点倒是同匪年有点相似,匪年爱看人的耳朵。
杳杳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想了又想才问道,“我从前没有听我哥哥提起过,檀之姐姐跟我哥哥,你们二人是真的……”
檀之笑起来露出一颗尖尖的小虎牙实在有些可爱,虽同她的气质不太相符,这一笑却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从前在郦下,我虽知道他对我有意,可他却始终不敢给我承诺。”
杳杳知道,从前自己哥哥没有功名在身,又父母皆殇,二人同姚家关系也不好,说起来哥哥恐怕也是没有底气。
“后来知道他中了举,我虽高兴家里却仍不大同意。我母亲同姨母是更中意我嫁给表哥的,可我知道表哥对你一往情深,我是不愿意在别人的感情中插上这一脚的,故而也一直同家里争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