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之科举宠夫两不误(16)
沈沉醉闻言余光瞥向老沈,冷声说道:“这是我沈家的事情,我说这婚事不算数,那就不算数。”
老沈被沈沉醉噎的一顿,蹬着眼睛说道:“沉醉啊,你可别胳膊肘往外拐,你爹娘都死了,你在这个村里可得倚靠着我们呢,我们说的话可都是为你好,张氏进门你还能有个家,张氏要是不进门,你可就连家都没有了!”
陆小渔觉得这话听着格外刺耳,目光不悦的瞪了老沈一眼,抿唇看向脸色苍白的沈沉醉,大眼睛里盛满了担忧跟关心。
刚才还想着让他爹最好别嫁进沈家的人,现在开始后悔了。
其实老沈也没说错,沈沉醉爹娘都没了,以后自己一个人可怎么办?
陆小渔咬了下唇,心想其实家了多她一张嘴吃饭也没什么,他那天看沈沉醉吃的其实挺少的。
不如,不如……
“爹。”陆小渔看了一眼沈沉醉又看向轿子里,蠢蠢欲动的小声开口,“我们……”留下来吧,她一个人怪可怜的。
“小渔。”他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张氏柔声拦断,现在可不是心软的时候。
张氏抚去眼尾的泪痕,细细思量。他本来带着小渔想依靠沈母的,现在沈母没了,这沈家的门,进还是不进?
如果进了,小渔作为继子,怕不是要跟沈沉醉一起守孝三年,这么一耽误,他儿子可都十九了!
如果不进,他这抛弃继女不肯下轿的名声被老沈这样的人传出去也不太好听,连带着小渔更不好找婆家。
张氏眉头紧皱,手指攥着身下的喜服,垂下眼睑,心缩疼成一团,眼前浮现的都是沈母哄他跟他欢-好的场景……
其实继子,守孝一年也就够了,再加上小渔年龄不能再拖,外人都是可以理解的,而且沈沉醉前途可期,这么一算,嫁过去还是值得的。
张氏眼尾发红,抬手掀开轿帘,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下抬脚踏出去。
沈沉醉眉头顿时微微拧起,陆小渔倒是眼睛一亮。
“沈母虽没了,但只要有我们,沈家就还在。”张氏从下轿的那一刻就代表着,他哪怕是鳏夫,现在也是沈家的鳏夫。
沈沉醉不赞同的目光由张氏看向陆小渔,他没能理解她眼里未尽的意思,朝她小跑过来,乖顺的站在她身旁昂头小声说:“你别怕,我和爹爹都在呢,不会只留你一个人。”
沈沉醉嘴巴蠕动,目光复杂,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忍下了。
张氏既然已经做出决定,那她这个继女也不能硬是把人送回去,不然张家父子的脸面根本没处搁,而且就像老沈说的,对于乡下的续弦再嫁来说,婚事就是个过场,毕竟实际上张氏早就是沈母的人了。
进门后的张氏褪去身上的大红喜衣,换上丧服。有张氏帮忙操办丧事,原本乱成一团的事情开始变得有条不紊。
门口挂着的红灯笼被匆匆取下来,重新换上白灯笼,门上的对联也变成挽联,原来抬过来留着拜堂用的桌子,现在红布撤去换成白布接着用,上面的瓜果未动,只是红烛变成了白蜡。
被沈母救上来的情儿碍于身份,来沈家的时候特意蒙上一层白纱穿着白衣,在充当灵堂的堂屋里,对着沈母的尸体行个大礼,跪在地上结结实实的磕了三个响头。
情儿从袖筒里掏出一个荷包,塞给张氏,哽咽抽泣,“我知道这事都怪我,如果不是救我恩人也不会……,这点钱是我仅剩的积蓄了,留着给恩人办丧事吧,这也是我唯一能做的了。”
沉甸甸的荷包里大概有十来两银子。情儿这么些年不是没存着钱,只是那些私房钱都被那该天杀的女人骗走了,他一夜间财色两空,这才一时想不开。
张氏没推辞说不要,因为办丧事花费挺大,家里的确缺钱,毕竟买棺材什么的处处都要银子。
荷包虽收下了,张氏却不能原谅情儿,如果不是他寻死,沈母又怎么会跳进去救他?
如果沈母没死,沈沉醉又怎么会要再守孝三年不能科举?这三年的时光,所耽误下来的前程,又岂是这十几两银子能抵的?
可转念一想,情儿还算有点良心,毕竟他要是不要脸不顾恩情,你拿他也没办法,所以张氏也没为难他。
沈母去世三日后,大殓入棺,着村里的阴阳先生算过日子,明天下葬。
这几日里,沈沉醉情绪稳定面容平静,从始至终没掉过一滴眼泪。
这要是换成别的人家,母亲死了女儿不哭,那她的脊梁骨怕是得被人生生戳断。可这事搁在沈沉醉身上,村里人反倒是纷纷同情起她来,不仅不指责她,反倒是劝她看开点。
沈沉醉整个人意识混沌,根本就不知道是谁在自己耳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