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罪未来帝王后(112)
谢弥耳根的烫意蔓延到了脸上,整张脸被燎的如烧如沸。
他的确很生气,不仅仅是因为误会沈夷光去找晏明洲,而是在生气,自己和晏明洲在她心里,可能没什么差别。
自己能把她强行从长安一路掳到建康,别人也能仗着权势逼她就范,那么对沈夷光来说,硬要选的话,选哪个不都一样?
到这个时候了,他也不能再自欺欺人——他好像的确挺喜欢沈夷光的,有时候甚至会为了她,做出一些昏头的举动。
可他又觉得非常难以启齿,尤其是沈夷光明摆着对他一副嫌弃样儿,前几天还抽了他一巴掌,他更没脸说出‘我喜欢你’那四个字了。他觉得自己很矛盾,一边对她高高在上的嚣张样子爱不释手,一边又迫不及待地想见到她在自己面前低头服软,温柔小意。
沈夷光直直地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好像有一道无形的绳索在两人之间不停地拉扯,伸缩进退,此消彼长。
谢弥舌头打了个绊子,到嘴的四个字转了转,硬邦邦变成一句:“你信我吧。”
他抿了抿唇,转向沈夷光,带了点赌气:“别信什么宁清洵,也别信晏明洲了,你信我吧。”
在听到宁清洵和晏明洲的名字时,他脸上带着一种名为记仇的情绪。
不过很快,谢弥又恢复了平时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儿,他双手抱臂,短促地哼笑了声:“只要你乖乖的,以后少嚣张一点,我就把沈景之全须全尾给你带回来。”
......
谢弥封地距离山南不远,他要帮着找回那批丢失的军械,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沈夷光自己也没闲着,分别写信面见了几个祖父曾经的门生,上下打点此案,至少能照应沈景之的安危。
昭德帝准备的并不够充分,可若没有充分的证据证明沈景之通敌,便很难服众,更会激起其他世家的逆反心理,所以他才会派萧霁空对沈景之下毒手。
这也为翻案提供了便利,不过四五日的功夫,案子就查了个水落石出,沈夷光一得到消息,已经立刻派人去接了,没想到还是比旁人慢了一步,去的最快的居然是急着来建康照应母后的万年,她才得到信儿,就迫不及待地纵马赶去了军营。
万年高坐犊车之上,神色凌厉地看向萧霁空:“...如今案情已查的水落石出,萧都慰还敢阻拦本宫接人?”
萧霁空也没想到沈家那边的动作这么快,万年来的更快。
可不管是他们萧家和沈家的私怨,还是他这几日暗中给沈景之下毒,他都绝不可能让沈景之活着回去!
萧霁空一手背在身后,给亲信打了个手势,一边满脸为难地对着万年道:“微臣岂敢阻拦公主?只是沈世子如今病重,微臣也不敢擅自做主,万一世子出了什么事,微臣无法交代啊。”
他先做个沈景之病重的铺垫,到时候交给万年一具尸首,也说得通了。
万年肆意惯了,哪里肯听他啰嗦,再说他明摆着在拖延时间,撑起身子就要强闯:“少啰嗦,案情已定,你还敢行凶不成?!”
萧霁空今日定要沈景之性命不可,何况他有昭德帝在背后撑着,猛地一抬手,军营将士团团把万年围住。
他一脸为难地笑:“公主,您就别为难咱们这些做臣子的了。”
他心里还真没把万年放在眼里,如今沈家已是日薄西山,就连沈皇后都被幽禁,他杀了沈景之,万年能把他怎么样?
......
在萧霁空接任的那天,沈景之就发现了吃食的不妥之处,但为了避免萧霁空起疑,痛下毒手,他只能每日少吃一点,不至于毙命,身子却也虚软无力,瞧着倒跟生病了似的,只不过没外面传的那般严重。
沈景之略咳了几声,从床下翻出一只男子样式的发钗,发钗尖端被打磨的极薄,他深吸了口气,把发钗藏于袖中。
就在此时,营帐外忽然冒起滚滚浓烟,火势几乎霎时就将营帐围住,环绕而来将他吞没。
沈景之深吸了口气,忙撑起身子,脱下外衣用水泼湿,又捂住口鼻。
也幸好他早料到萧霁空想杀人灭口,便提前把钗子打磨尖锐,此时忙用钗子划破了营帐,重重划开了一个豁口,俯低身子钻了出去。
谁料他才滚出火海,一片雪白的剑光就向他袭来,萧霁空的亲信怕他跑了,早就在账外候着,为首的那人狞笑道:“沈世子,你要是肯老实烧死在里面,说不准还能死的舒坦点,可你偏要跟阎王较劲。”
沈景之到底是文官出身,身子又无力,强撑着和几人缠斗了一时,便被一记窝心脚踹到了地上。
为首那人高举狭刀,正要给他个痛快,忽然就听到如洪流奔雷一般的马蹄声,有个玄衣少年纵马越过火海,拔出腰间佩刀,利光一闪,他两条手臂就被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