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慕的神探是夫君马甲(80)
二人提步便进,自觉寻了座椅坐下,何三哀叹一声,回身关门,而后径直跪倒在他们跟前,猝不及防崩溃大哭起来。
顾南枝被吓了一跳,刚想出言劝慰却被郁离阻止,还小声说什么“让他哭,憋闷一夜,瞧他眼下乌青,估计都没怎么睡。”
果然如郁离所言,何三嚎了两嗓子便恢复常态,就着衣袖不停擦拭眼泪,呜咽道:“要不是逼不得已,谁会干这等傻事啊!”
此话不假,一来加害主家,二来放火犯罪,所幸无人伤亡,众人又都被凶案牵扯了神思,否则纠察下去,且不论此后再无人家敢收,何三有没有命在上京立足都是两说。
“小的知道二位大人是来追查加害老爷的凶手的,小的跟您二位交个实底儿,火是我放的,人,真不是我杀的!我去看的时候,老爷就…就已经死了!千真万确,绝无半句虚言!”
“此话怎讲?还不从实道来!”闻言,顾南枝自然而然联想到昨夜所见门上破洞,对何三的话信了几分。
“我…我利用周府管职之便,绕开众人,取道僻处仓房,趁着无人泼油点火,”何三哆嗦着嘴唇交代,“而后兜转一大圈子来到偏房,故意在门前大喊‘走水’,喊了能有不下三五声,房里硬是半点动静没有?小的担心,推门不开,便破开一点门纸往里探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何三心有余悸似的抚上胸口,“我家老爷已经被顾将军一刀捅死了!到处都是血,可把我吓坏了,我怕惹上杀人怀疑,屁滚尿流回到宴厅装作不知情……小的所言句句属实,还望大人明察!”
说罢,何三深深叩首,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你若再不说实话,”郁离淡漠开口:“就只好以纵火罪将你抓捕归案,沾了火油的裤子就是物证,这两天周府看得极严,想必仅凭清水,你也很难将油渍洗去。”
何三一抖,仍不抬头,似是决意守口如瓶。
“你以为瞒得过?我大可以将你送进刑房,好好审审你是如何得知偏房有人的。”郁离趁热打铁言明利害,谆谆道:“你也知周翰已死,还有什么好顾虑的?再死扛着,受苦的只会是你自己。”
“……郎君所言极是,”何三面色凄然,声泪俱下地控诉:“老爷他……想…想用二夫人的清白侮辱顾将军啊!”
郁离眯起眼眸,心中已有大致猜测,静静聆听等待下文。
“什么?!”可顾南枝就不淡定了,急道:“你别卖关子赶紧一气说完!!”
“是,是……”何三佝偻着身子跪在地上,道:“前些日子,我家老爷突然记恨上了顾将军,我听他叨咕过几次顾将军的坏话……然后有天,我路过二夫人房间,无意听到老爷跟二夫人商量计谋,欲在夏至宴上让顾将军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小的好奇,一时没忍住扒门偷听,听到老爷计划在宴席过半时,找理由将顾将军诱骗至偏房,借着子夜歌舫献舞行不轨之事:先哄顾将军饮下事先加了药的迷酒,再趁将军昏迷,唤来二夫人宽衣解带,将二人塞进一个被窝,最后老爷孤身回到席上,假意寻找顾将军,带领众宾客一同撞破这桩丑事,让顾将军名誉扫地!”
顾南枝倒吸一口凉气。
“可,可这么做二夫人也没法做人了啊!”何三说到痛处悲愤不已,恨恨捶地一拳,接着道:“二夫人还年轻,若此事传扬出去,恐怕她也活不成了……”
“说得冠冕堂皇,不过是为你觊觎主人侧室找的借口。”郁离毫不留情戳破,“报官、提前告知顾将军,哪个方法不比火烧仓房来得好?”说完朝顾南枝递了一个眼神,小郡主立刻会意。
“哎!”顾南枝不以为然,帮腔道:“何总管人微言轻,那京兆尹同周翰是一路货色,找他有什么用?再有,何总管是周府的人,贸然找上顾家,也没人相信不是?搞不好还容易将他送回周翰面前,反倒暴露了偷听主人说话的事实。”
这番话不啻于说进何三心坎,激得他眼泪汪汪,直拍大腿道:“女郎明察秋毫,小的正是这么想的!得知毒计后,小的百思不得解,这才出此下策,观得老爷与顾将军离席,小的就去与偏房位置相去甚远的仓房点了火,意图借此中断老爷计划……”
“你到偏房时,可有见到你家二夫人?”顾南枝忽然意识到,何三证词中少了最关键的人物。
“不曾……”何三挠挠头,“小的试图在偏房附近寻找,当时未曾见过二夫人。”
郁离不置可否,假意宽慰何三两句,便和顾南枝一道离开了。接下来目标明确,二人一路穿越周府,直接来到后院主人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