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慕的神探是夫君马甲(52)
仿佛是为了印证顾南枝的猜想,宋柏那边有了发现:“是透心毒。”
别看宋柏平时对什么都不屑一顾,可到了他专长的领域却是一张小脸紧绷,专注得让人忘了他今年只有十五岁。
“透心毒?”顾南枝将心事暂且压下,转而问道:“闻所未闻……”
“一种奇毒,起源于西域,”宋柏将毒针仔细包回手帕,收入药箱中,“我师父医毒双通,我跟着他修习时曾学过此毒,这透心毒无色无味,毒性强,黏性佳,见血封喉瞬间毙命,是暗器武器喂毒的首选之毒。”
顾南枝惊得瞳孔微微放大,下意识看向险些受到其害的郁离。
可他不惧反笑,近乎无动于衷等着宋柏下文。
“啧,这毒明明失传已久,”宋柏百思不解,“师父说过,此毒没有解药,但还好近十几年都不曾出现,要不是我修业认真,估计就连这毒的名字都鲜有人知!”
宋柏暗自有些小得意,把自己差点没认出的事按下不表。
“这么厉害!”
顾南枝听得一阵后怕,可郁离仍是神态自若,仿佛险些被毒杀之人不是自己一样!
又是吹针、又是奇毒,这伙人还真是身怀绝技,到底是郁离惹了高人,还是有更大的势力在背后驱使?
“别担心,没有进屋验明生死…真是何其自负!”郁离沉浸在思谋中,并没发现顾南枝眼神复杂,“他们一定以为我已经死了,然后等在附近,待明日一早有人发现,传出死讯后便可回去复命……”
“不止自负,应是不想留下外人作案的闯屋痕迹,”顾南枝轻轻打断他补充道,“而且他们只想杀你,没在我屋前停留,也没想捎带手除掉阿柏。”
“哎!你到底惹上谁了啊!”宋柏就着洗漱的铜盆净了手,“照我分析,还有一重原因。”
宋柏故意卖关子,就是想听郁离示弱央告。
“快说呀!”
没等来郁离的恳求,顾南枝就急急出声催促,宋柏一愣,只好道:“透心毒透心毒,专攻人之心脏,令心脏麻痹致人死地……就算送去给仵作解剖验尸,针眼细小很容易就被忽视,再加上没有别的明显外伤,所以最多不过得出个‘急症暴毙’的结论,根本不会想到是有人毒杀。”
“……不行,咱们不能坐以待毙!”顾南枝激动地一拍桌子站起来,“走,现在就去报官!我就不信了,王城脚下,还无法无天了不成!”
一旁瞌睡的春桃吓了一跳,朦胧中见三人皆在房内议事,便又安心睡去。
顾南枝转身提枪就走。
“阿枝!”郁离慌忙拦在她身前,“敌暗我明,实是不宜冲动行事!”
“那你说怎么办!”顾南枝也不知道自己为何生气,眼泪一下涌上来在眼眶里打着转,“你不想报官,是因为你自知招上的是惹不起的大人物!对不对?”
郁离怔怔看着面前泫然的少女,那些粉饰的话突然都堵在喉头,说不出口。
他忽然就改了主意。
“趁夜离开。”
“行!”顾南枝转身就去归拢包裹,“你跟阿柏去牵马,我去叫醒……”
“不,阿枝。”郁离伸手按在她肩头,顾南枝动作一顿,“只有我走,你们留下。”
“你疯球了?”宋柏斜瞪他一眼,“有人要你的命耶,没有我和阿姐保护,我想不出你能怎么活。”
顾南枝双耳嗡鸣不止,心跳如鼓擂,迈出的脚步也缓缓收了回来。
郁离不语,沉默着捡出属于自己的东西,将马车钥匙扣在桌面,低低道了声“保重”,推门离开了。
“阿姐!”宋柏见他真走了有些着急,“怎的不拦他?”
“他是想保护我们。”顾南枝仍自僵在原地不动,涩声缓道:“这次侥幸,那下次、下下次呢?如何保证敌人次次不会牵连到同行?”
“惟他独行耳。”
“那咱们怎么办?”宋柏心头震动,一时有些无措,“还去京城?”
外头天光渐亮,屋内油灯燃尽,焦黑的灯花发出最后一声噼啪。
“阿柏,你再去睡会儿,咱们天亮出发。”
“阿姐你呢?”
“我想自己静静。”
说完,顾南枝一步一蹭挪到窗边,支起窗户眺向远方。
宋柏不再扰她,挨着春桃一起趴在桌上小憩。
屋内安静下来,落针可闻,少女挺拔的背脊立在窗前,在木地板投下一小片昏昏的影。
顾南枝整个人乱极了,一会儿想着那天救下郁离,他重伤在身却坚持不愿报官,一会儿又是他从善如流地查案断案,一会儿在脑海浮现那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一会儿耳边似有他一声一声唤自己“阿枝”。
他不信任我,说白了,是不信任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