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慕的神探是夫君马甲(173)

作者:灯了个灯

再看顾家人心之所系的顾南枝,过得居然算是差强人意——人在囹圄,心情无虞。

顾南枝已在天牢悠然度了小半个月,典狱官日日为其亲送饭菜,时常同她说起外界种种,每次都逗得小郡主乐不可支,足要笑上半晌才好。

“你这小没良心的,”姜郁离嘴角扯出一抹无奈的笑,眸中盛满宠溺:“家中突逢变故,顾将军等人又不知实情,阿枝怎的也不担心他们会不会急坏了?”

典狱官识趣地行礼告辞,将二人用毕的饭盘收拾下去。

顾南枝吃饱喝足,直直往稻草堆里一躺,脸上带着点狡黠笑意,餍足道:“不用担心!阿柏还在家呢,万不得已时还有他能透露一二!”

“况且,我阿爹阿娘、两个哥哥,那都是见过大——风大浪的铮铮好汉!此事来得蹊跷,二哥的榆木脑袋怕是想不通了,我相信大哥还是能猜上一猜的。”

——正如顾南枝猜想的那样,有宋柏在场,第一时间就以郁哥儿作陪,不必忧心二人、事关机密,时候未到的说辞搪塞了过去,顾家人将信将疑,但也只得按兵不动,选择相信顾南枝和姜郁离的决策。

“不过话说回来,”顾南枝坐正身子,百无聊赖地拨弄着身下干枯发黄的稻草,“咱俩在天牢住了十来天了,外面只陛下一人与郭敦儒周旋……”

“你这傻丫头!”姜郁离一下失笑,伸出食指轻点上顾南枝的额头,小施巧劲一戳,揶揄道:“江山是他的,这次危机我们能做的都做了,他若不能带领东朝平安度过,我看姜禹泽的帝位也是该坐到头了。”

顾南枝似懂非懂地捂上额角,偏头问道:“所以我们还要在天牢里待多久?”

姜郁离收回手,拈指掐算了下日子,缓声道:“不出三日,郭敦儒必会动作。”

“何以料得?”顾南枝斜睨看他。

姜郁离温和笑笑,道:“直觉。”

顾南枝只当他在唬人,眼皮一翻,起身走远了些,练练拳脚以消磨漫长的狱中时光。

二人均是能吃苦的,互相作伴,又有典狱官提供便利,倒也不觉得囚徒生活有多难熬。

很快,长夜已深,顾南枝和衣躺在简易木板床上,从一开始的床板冷硬难眠,到如今竟能做到沾枕即睡,那便不得不称赞一句“小郡主的适应能力格外之强”了。

今夜皓月明,月华如水,穿过格栅高窗挥洒下一片银霜。

好在正值盛夏,白日里堆积的高温足以抵消天牢寒凉,不至于让“养尊处优”的两人冻坏了身子。

姜郁离侧卧在另一处,借着月光照亮,看清了两步之外顾南枝的睡颜。

这丫头心里还真是不装事儿。

他偷弯了嘴角,屈臂垫在头下,目光停留在顾南枝挺翘的鼻尖,这位落难公子登时便没了睡意,心底不合时宜地生出些柔软的情愫来。

凝神静听,依稀能听见小郡主悠长平稳的呼吸声,瞧着是睡熟了。

正当姜郁离酝酿睡意,行将阖眸之时,栅外突传一阵压抑又急促的脚步声。

顾南枝立时睁眼,翻身下床,戒备地挪至姜郁离跟前,垂眸望向他时,两人眼中皆存了一丝不解。

“你怎么还没睡?”

“你怎么醒得这么快?”

“这有什么,”顾南枝抚平衣摆因睡相不佳而翻起的一角,随即又盯向栅外,轻描淡写地道:“幼时跟阿爹去兵营待过一阵子,枕戈待旦的习惯了,何况现在还是在狱中,睡时就格外警觉咯。”

话音刚落,典狱官的身影出现在二人面前,气喘不匀地低声禀报:“不…不好了……有,有异像……”

“什么异像?你说清楚?”姜郁离问。

典狱官顺了气,急道:“就在刚才,子时一过,虹常街上突然飞来成群的乌鸦!呱呱乱叫,吵嚷不堪,东邻西舍吓坏了,正报了官派人去抓呢!”

“有这等事?”顾南枝微微惊讶,“如我记得不错,前些年有贵族不喜,城中近郊始终在清剿乌鸦,这种鸟几乎已经在上京一带绝迹了呀?”

“谁说不是呢!”典狱官匆匆一拱手,“小的只是通传一声,即刻回岗了,告辞!”

典狱官走后,顾南枝还在咂摸乌鸦的反常,姜郁离却已抱臂坐回床板,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你又知道了?”顾南枝撇撇嘴。

“看吧,这不就开始了?”

-

姜郁离所料不错,自打这夜起,一连数夜皆有“乌鸦闹街”的消息传来,京兆尹府查来查去也查不出个所以然,一时间民声怨沸。

不知从何时起,京城里悄然中流言四起,民众笃信乌鸦夜飞为不详之兆,经过几天时间发酵,已有好事者暗中散播此为天降凶厄,隐喻龙非真龙、王朝更迭在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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