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慕的神探是夫君马甲(159)
气氛逐渐凝固,看样子姚宏峻也不是很擅长处理凶案,来来回回扫视尸身不说话。
“凶手潜进房中,目的是为翻找钱财,却惊醒了睡梦中的富商,二人厮打中,凶手持剪刀刺伤富商,趁机夺门而出,没成想黑暗中正中要害,富商就这么流血而亡了。”
姚宏峻猛然回头,却见那三名围观住客中的公子站出一步,面上带着好整以暇的笑意。
“哦?”姚宏峻嘴角带笑,“郎君何以见得?”
郁离伸手指了指翻到在地的烛台,道:“蜡烛没燃多少,说明富商入夜不久便睡了,且地上落点没有灼烧痕迹,说明烛台是在未燃情况下被碰翻的。”
孙掌柜啧啧称奇,叹道:“是是是!是这个理儿!郎君真神了!”
见姚宏峻眼中划过一丝疑窦,郁离佯装未察,只笑道:“掌柜的过奖了,在下只是略读过几年书,尤其酷爱志怪话本罢了!这些事,只要有心,任谁都能发现端倪。”
姚宏峻闻言偷偷松一口气,随即一手握拳落于另一手掌心,断言道:“如此看来,事情竟是这样:歹人路遇富商见财起意,尾随至此后趁夜杀人夺财。”
“杀人动机、凶器皆已查清,如今就差……”姚宏峻说着便俯下身子,突然惊道:“咦?手里好像攥着什么!”
众人闻声将望过去。
只见姚宏峻伸手去掰死者捂在胸口的那只手,从中取出一块残缺的布料来。
郁离没再言语,顾南枝抱臂旁观,宋柏看阿姐没有想让他帮忙验尸的意思,也就打着呵欠立在一边。
“这定是死者与凶手搏斗时,从凶手身上扯下的布料!”在场反应最慢的刘里正也意识到此乃关键证物,指着那布惊呼道。
“与我所见略同!”姚宏峻大手一挥,“证据在手,此案即可迎刃而解,走,去村东裁缝铺一问便知!”
随即话锋一转,看向顾南枝三人,笑道:“发生这种事,令几位平白受了惊吓,实是我这做亭长的失职,真是惭愧,惭愧……”
不等姚宏峻说完后半句的“好在案情将破,几位莫怕,我这就去将犯人抓捕归案,还小灵村一个安宁”,顾南枝却出言打断了他。
“无妨,反正我们到此也是来观光游玩的,”顾南枝轻飘飘道出真实目的:“看什么不是看?若能一同见证亭长如何断案识人,也算是给我们小辈长长见识了!”
不是“天高皇帝远”吗?既然你是村民,我也是村民,你断案,我旁观,就不算“闲杂人等从旁搅扰”了吧?顾南枝如此想到。
郁离将隐含赞许的目光投向她,小郡主得意的模样顿时落在他眼中,不禁微弯了下嘴角。
而姚宏峻却微不可察地嘴角抽动两下,勉力保持了良善笑容,扬扬手中残布,艰难道:“……那就请几位随我一同移步裁缝铺吧!”
说完,依旧是姚宏峻与刘里正先行,孙掌柜落在后面,叫住顾南枝小声道:“几位且再等等,只待姚亭长破了案,自会叫人将尸首运去义庄,你们放心,艾叶、菖蒲什么的我已备好,必不会让诸位贵客沾染晦气……”
顾南枝觉得有些好笑,但也没去拂孙掌柜的好意,笑着一一应下。
郁离有意慢众人半步,悄悄将那柄插在尸体上的剪刀拔下,以方帕包好藏于怀中,而后才不紧不慢地款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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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眼的功夫,几人站在村里唯一一家裁缝铺内。
店主是为上了年纪的妇人,头发半白,拿着布料仔细捻着翻看了一会儿,得出结论:“对对对,是我家出的布,这种便宜,质量下等,是学徒织来练手的,一般都是家里买来给小孩儿缝着玩,就没怎么见过有谁制成衣物往身上穿的。”
“老板娘,你这卖出购进的……都有记账吧?”姚宏峻一手拄上柜台,缓缓抬了抬食指,轻敲两下台面。
哒哒。
妇人明显愣了一瞬,随即幡然醒悟般连声应答:“噢!噢!有有有,亭长可是需要查看?”
姚宏峻面露满意之色,冲她点点头。
得到指示后,妇人动作利落地从柜台底下翻出厚账本来,砰得一声撂在众人面前,翻开大半本,又一页页地掀,直到最新一页,她指着最末一列小字读道:“‘七月十三,次灰布一匹,黄老二,四钱’,亭长,黄老二曾在三日前购买过这种布!”
郁离状似无意凑近柜台,扫了那页一眼,没吭声。
“黄老二?竟然是他!”刘里正捶胸顿足,反复嘟囔“糊涂啊,这孩子糊涂啊”。
“除了黄老二,近日可还有过别人购买此布?”姚宏峻眯了眯眼,为求稳妥又问一句。
“暂无他人。”妇人低头将账本收好,敛眸顺从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