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慕的神探是夫君马甲(128)
郁离拦下几名路过的小厮,命他们将常妈妈带下去好生休息。
直到蹒跚离去,常妈妈再没给过雷沛半分眼神,任大小姐或吵或闹,到底也没说些什么。
“你们!你们究竟是哪来的野狗,专管拿耗子的闲事吗?”雷沛气极,神色狰狞可怖。
“还不是你们雷府‘耗子’太多?遇上我阿姐算你倒霉,官府都同意我阿姐查办此案,你有什么好指摘的!”宋柏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
只是,似乎,在无意中…将自己代入了“狗拿耗子”的身份呢……
还好雷沛没反应过来,并没抓着这点做文章。
郁离默默扶额,在心中暗下打算:等回去后,须得好好教教这小子人前辩争之道……
雷沛显然没那个耐心与他们纠缠,留下一句“放恁娘的屁,想管到我头上来?”就欲离开。
“大小姐请留步,”顾南枝闪身拦在雷沛身前,眼底是不容置喙的坚决:“只是回答几个问题,想必大小姐为了洗清嫌疑,也不会过多推辞吧?”
这句话说得露骨,潜台词是为:你若避而不谈,那你就是疑凶。
“赶紧问!”雷沛虽泼辣,但也分得清孰轻孰重,面上裂出一丝嫌恶,表情不耐地等待后文。
“案发时间为喜宴结束后,那时你在何处?与谁在一起?做什么?”
“还能在何处!”雷沛一翻白眼,恨恨答道:“前厅后堂的忙活,当时一起的丫鬟僮仆都能作证,常妈妈也在场,不信去问她!”
“行了吧?满意了吧?可以放我走了吧?”
“嗯……”顾南枝还在琢磨此话能有几分真、几分假。
“不对,这是我的院子,问也问了,你们赶紧给老娘滚出去!!!”雷沛一愣,张牙舞爪着下了逐客令。
态度极差,话却在理,顾南枝三人只得悻悻而出。
一路沿着廊道,刚遭了好一顿骂的三位“贵客”慢慢行着。
“这什么人啊?!”宋柏眉头一直皱着,直言道:“上不尊老下不爱幼的,要我看,雷沛,妥妥就是杀害雷大哥的真凶!”
“我倒不这么认为,”郁离悠然接道:“甚至,她许是嫌疑最小的一个。”
“为什么?”宋柏与顾南枝异口同声。
“只因她是女子。”
“……这么简单?”宋柏撇嘴,“女子又如何?”
顾南枝受郁离这一句提醒,点点头答了上来:“侯府嫡女,从小娇惯着长大,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何以将成年男子打晕,还要吊在房梁上?仅这一点,我也更倾向凶手是男人。”
“照这么说,不是雷茂,就是雷砚池咯?”
郁离和顾南枝一同沉默下来——此案扑朔,属实是既不好查证,又不便将嫌疑实打实安在哪位手足头上。
三人平素不常在府上乱逛,因而想去哪都须拦下仆从带路。
这不,由一面色怅然的小厮领着,顾南枝、郁离、宋柏又站在了紧邻主院的一处小院之外。
屏退小厮,三人站在院外张望,不见人声也不敢擅自入内。
“有事?”
身后传来足音,跟着一句极尽冷漠的诘问。
顾南枝僵硬回身,挤出一丝自认为友善的笑来:“雷……郎君,为着雷老爷后事,日夜操劳辛苦了哈?”
雷砚池携其妹雷书瑶在三人面前站定,二人均的满面倦容,将披麻戴孝的行头穿戴齐全。
“为人子,尽其孝,何敢言累?”雷砚池冷面稍缓,率先走进小院:“进来说话。”
一晃,三人与雷砚池同在树下石桌旁坐谈。
雷书瑶端来温茶,一杯杯倒上分发下去。
“郎君住处这样冷清,竟须劳动女郎亲自斟茶,我等惭愧。”郁离自然环顾一圈,冲着雷砚池抱拳一拱。
“不妨事的,”雷书瑶抿出一点笑意入座,“凡事亲力亲为惯了,旁的插手也不放心,图个清静自在罢了。”
雷砚池不动声色看她一眼,后者睁了睁眼,此后便只默默听着,再不出半句言语。
“诸位为何而来,砚池心知肚明,说来惭愧,我兄妹二人现下实是疲累不堪,还请几位体谅之下长话短说?”
顾南枝便同先前两次一样问询。
“喜宴那晚……”雷砚池沉吟片刻,道:“我与舍妹膳后提前离席,回来后一直在各自房中休息,就如往常一样按时歇下了,不曾外出过。”
“……可有旁人相证?”顾南枝弱弱道。
“没有,”雷砚池神情淡淡,看不出喜怒,只道:“路上院外的是碰到过几个小厮,但他们是谁,又能否忆起见过我二人,就不得而知了。”
看得出来,这两兄妹身上显露的疲态不似伪装,三人也不好缠着他们不放,草草寒暄几句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