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慕的神探是夫君马甲(118)

作者:灯了个灯

约莫又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常妈妈已将府内事宜打点完毕:先是去二小姐与二少爷的新院,提醒新人去给老爷请个安;再张罗小厨房做些清淡易消化的早膳送到大小姐雷沛房里,这是她昨夜吩咐的;最后去客人院里留意下有无需要的,这才复又回到大少爷院落附近。

常妈妈掏出绢帕擦擦额上的汗,迎面撞见空着手闲逛的阿福,登时拧眉诘问:“阿福,你不去伺候大少爷,跟这儿瞎逛悠什么?”

“回常妈妈的话,”阿福赔笑,“大少爷还没起呢,闲来无事,我走走看看哪里需要帮一把什么的……”

“府上人各司其职,用你多管闲事!”常妈妈一瞪眼睛,提溜他耳朵往雷钧院里走去,“大少爷勤谨奉公,何时赖过床?定是你这懒骨头扯谎,还不跟我去大少爷面前领罚!”

“哎哟哟哟!好妈妈您轻点!”阿福吃痛,捂着耳朵磕绊跟着,“在您面前,小的哪敢妄言瞎话呀!…嘶…您亲自去看看就知道了!”

常妈妈不置可否,硬是一路将阿福拽至院中主卧,正如他所说,房门紧闭,屋内无声,确无半点主子醒觉的迹象。

“您看!我就说吧!”阿福一脸苦色,不停揉着被掐红的耳朵。

“大少爷?”常妈妈不死心上前敲门,“临近巳时了,大少爷?您醒了吗?可是身子哪里不适?”附耳静听仍是无人响应,隔着门纸一片模糊,什么都看不真切。

阿福没了主意,恂恂问道:“小的半个时辰前来过,就是这副光景,若大少爷还睡着,是不是还是别去扰人清梦了……?”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贪睡?”常妈妈抬手按在门上,回头剜他一眼,道:“你去让小厨房给早膳端来,我去叫大少爷起……”

常妈妈边说着,边将房门轻推。

吱呀一声,大门洞开。

阿福惨叫着向后交倒,一屁股坐在阶前,顾不上疼痛,胡乱蹭地挪腾着,看模样是吓坏了,潜意识只想尽快远离这间房。

“大少爷!!”常妈妈一阵晕眩,声嘶力竭地扑了上去,“来人啊!快来救人!!!”

——圈椅翻倒在地,顶梁垂下麻绳,屋主人雷钧吊在半空,面色紫红异常,显然已经死去多时了。

-

一夜之差,喜事变丧事,世事无常令人唏嘘。

“哎哟雷大人喂!您怎么就想不开寻了短见了呢!”一人身着八品官服,对着横在一边的雷钧尸身长吁短叹。

“你倒知道得清楚,”郁离抱臂在旁,仅一瞥现场,凉凉开腔道:“我且问你,如何笃定死者是为自尽身亡?”

“你你你!”贺理全扶正乌纱,冲到郁离面前指着他鼻子呵骂道:“你是什么人?竟敢肆意出入案发现场!还还还干扰官府办事!”

县丞贺理全是个五短身材的中年男子,个头矮了点显得气势不足,唇上还留着两撮精致的八字胡,胸无城府、不知内蕴的状貌滑稽可笑。

郁离寸步未撤,维持着疏懒姿势不动,垂眸觑他,极缓极慢地弯唇一笑,同时鼻腔哼气出声——身高差距悬殊、周身贵气逼人、不加掩饰的蔑视神情,无一不让贺理全顿生自惭形秽之感。

不对!我堂堂县丞!怕他一个平头百姓?!

“大胆刁民!你藐视县官!该当何……”

“贺大人!”一道高亢女声不耐打断贺理全问责,“我大哥尸骨未寒,您当着遗体的面还要拖沓行事吗?”

“是是是,大小姐所言极是,本官这就查处结案……”贺理全似是颇为忌惮侯府势力,对雷沛的话言听计从,因而仅含恨瞪一眼郁离便不再理会,装模作样地分析起来。

“嗯,均没被人为开启或破坏,”贺理全踱至窗边,一一检查后得出结论,又在卧房内外绕了一圈,走回人前时说道:“室内也无打斗翻砸痕迹,本官断定,本县县令雷钧雷大人——是在家中自缢而亡!”

“不可能!”雷烟自收到消息一直号啕哭着,听闻此言怫然抬头,“我大哥绝无可能自杀!”

“二小姐,雷大人的离世…本官也很伤心,”贺理全一脸难色,“可,可事实摆在眼前,还望二小姐节哀顺变……”

“什么事实?你能不称官的事实?”

“放肆!!!”

贺理全气极,循声望去,说话者却是那位一直陪在雷烟身旁的女子,面庞清冷出尘,本以为只是个丫鬟、女伴之类的角色,谁知竟与那先前的登徒子一样,一个两个的居然都敢与他县丞大人呛声作对!

此二人若不严惩,今后何以在县中立威?

“来人啊!”贺理全虚张声势地清清嗓子,“大家也都看到了,这两人无视查案场合,先后出言藐视本官,将他们押下去重打五十大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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