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魄后我成了首辅的朱砂痣(68)
那是图什么?
沈知禾想不明白。
不会真的是图他年纪大吧?
她怎么不知道夏喻娴还有这种癖好?
她总觉得哪里不对,正欲继续想下去的时候,公主已经就着这个话题,将它作为了一个笑话,开始编些旁的东西。
于是就此作罢。只能先放到一边去。
吃过了饭,贺元康安排了两辆马车。她让殷澜先一人到陆府门前那道街上等她,然后与沈知禾共乘一辆。
等到了陆府,二人皆走下马车。
两个女子相互告别,一个抬脚踏入府内。
而另一个,则爬上了早就候在那里的另一辆车上。
彼时刚过午后。
沈知禾理了理衣裳,正欲顶着太阳抬步走入府内,忽而,在白的刺眼的阳光下,眼角的余光里出现了一道并不和谐的阴影。
她顿住脚步。
回过头,果然看见了陆羲洲。
男人就站在门口,靠在门边的墙下。因为已经到了夏天,今日又是晴日少风,热得让人睁不开眼睛。哪怕是站在阴影里,额头也爬上了些汗珠。
他好像就站在这里了很久。
是在等她回来。
沈知禾不为所动。
她只是看着。或者,是在观察。
陆羲洲不知这几日到底是经受了什么摧残,原本的惨绿少年,在过去了这些天后,竟是看着颓废又沧桑。满脸都是疲惫之态,那双眼睛也变得无神。
只有在见到沈知禾的时候,才会产生些光亮。
她看着他走上前来。
张张嘴,又叹气。
纠结了半晌,这男人才说道:“和好吧。不气了。”
只有这几个字,再说不出别的了。
天知道当他听见那位大臣过来跟他说,在门口见到了沈知禾的时候,有多开心。
虽然他甚至不用想,就知道沈知禾定然是来庆祝老太妃的寿辰的。
但是他还是忍不住跑了出来。
就跟在她的身后。
他想,怎么跟她开始说第一句话。
他一路上想了很多事情,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个还没谈恋爱的小子,遇见了喜欢的姑娘,暗恋许久,终于想到要表明心意的时候,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看见她跟公主一起去了酒楼。
太阳很辣。
于是还是一个人先回来,就站在府门口。
等她。
不仅仅是为了缓和关系,也是单纯地想看她。放着阁里的事情不做跑回来,像极了为了爱好不在意后果逃了学堂的稚嫩少年。
他这两日问过好多人。关于,怎么劝夫人开心。
很多人都说,要给夫人买些糕点,或者她爱喝酒,就给她弄些好的,道歉的时候把东西给她,然后积极认错,主动担责。
他买了。
就在刚刚回来的时候,他拐了一趟之前沈家常光顾的酒肆,买了一坛他们家常喝的清酒。就放在了卧房里的桌子上。
而此时,陆羲洲看着眼前的女子,抿嘴勾唇。虽只片刻就放了下来,但脚步却在缓缓走近。
他拉着沈知禾的手到了檐下。等二人都站在阴影里,又片刻都不敢耽误地,小心将手放下。
又憋出来六个字:“别气了,我错了。”
声音弥漫在腾满热气的风中。
檐下并不算太凉快,但是比阳光里要好太多。
沈知禾心有点燥。
她听见男人带着些幽怨的声音,随着那细小的微风吹到耳边:“知知,你已经四天没理我了。”
难过的情绪仿佛要从这短短几个字里溢出来。
原来已经四天了。
沈知禾的鼻息里喷出些热浪。
眼前的男人低着头,又不敢碰她,也不敢看她。整个人一改往日的自信,仿佛自己与他置气的这四天,消磨了他所有的精神。
沈知禾不知道自己该想些什么。
她觉得挺难受的。
明明不想这么轻易就原谅他,可是看见他这样子,又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过了。好像她生气不是为了看见这样的一个人。
她不想这样。
于是便低下头来,看向手中紧攥的帕子。
就在陆羲洲眼中的光亮渐渐暗淡下去,以为她又要转身离开时,忽而听见对面的女子轻轻叹了一口气。
沈知禾将手里的帕子递给他:“擦擦汗吧。去洗个澡,臭死了。”
陆羲洲没反应过来。
女子便直接塞进了他的手里,也不管男人是什么反应,在确定东西已经给他之后,抬步往里面走去了。
直到沈知禾的身形消失在转角,那陆羲洲方反应过来刚刚她说了些什么。
他当即便手舞足蹈,路也不会走,腿也不会打弯。整个人歪歪斜斜踉踉跄跄,却又能够被人一眼看出极大的欢欣。
几乎是健步如飞。
等他收拾好,时别四日终于在夫人的眼皮底下踏入卧房时,沈知禾就坐在当中的那张摆着酒坛的桌子前,一动不动盯着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