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魄后我成了首辅的朱砂痣(36)
沈知禾一一见礼。
“父亲。”
“母亲。”
“兄长。”
“嫂嫂。”
在见到嫂嫂的时候,沈知禾抬起头多问了一句:“怎么不见阿缘?”
阿缘是兄长和嫂嫂去年生的孩子。过年的时候沈知禾曾见过一面,小脸长得圆乎敦敦的,捏着怪瓷实。遗传的是沈家的基因,也有个还未成形的长眼眶。
席妤笑道:“阿缘天没亮就醒来哭闹了一会儿,这时候吃饱喝足就睡了。”
众人将沈知禾迎接回府里。
沈知霖是临时回来迎接沈知禾的,故而在和二老打完招呼之后,便匆忙离开。于是屋子里就剩下了四位主子。
沈侯爷与陈氏坐在上首,两个小辈坐在了下面的两边。
沈知禾抿了一口茶。
屋子里的摆设和沈知禾上一次过来的时候基本一样。只是角落里摆了一些珐琅花瓶。花瓶中插着各种五颜六色的花束。
这是席妤的作风和喜好。
她侧过头,正好看见嫂嫂将手中的茶盏放下。宽袖蹭着桌边,沙沙地响了几声。
沈知禾的母亲陈氏先向前探了探身子,开了口:“你成亲这大半年的时间,在陆家过得可好?你父亲天天在朝中,可是见到陆大人十天半个月就有一次不上朝。打听之后才知道,原是在家陪夫人呢。”
屋内众人笑开。
沈知禾有些羞地推搡:“哪有。”
旁边的席妤笑得最欢,她看着陈氏,双目全是亮色:“不是前些日子京城里还传着,说陆大人抱着自家夫人走了大半个京城嘛。”
啊……
沈知禾回忆起那日的小脾气,暗暗扶额。
偏生席妤还没说完,对着那陈氏笑着说道:“据说还是跟抱娃娃一样抱的。一路上好多人都看见了。”
沈知禾低头深吸一口气。
她就知道,这件事儿会被人拿出来鞭尸。
垂在袖子里的手握紧,又散开,再握紧,再散开。
后来终于没忍住,张口看向自己娘亲,闭着眼像是没脸见人一般:“娘你看嫂嫂!就知道编排我。”
陈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嫂嫂那可不叫编排。京城里谁不知道陆羲洲他对夫人最好了。”
沈知禾无能狂怒:啊!!!
她就不该回来!
最后这些人见到沈知禾当真是面红耳赤,终于没再忍心继续说下去。等女子缓过来之后,话题也就被她绕到了沈宁颐的婚事上。
一直充当背景板的沈庭居叹息:“今年年初其实就准备给你妹妹相看人家了。当时也托人说媒,相看过几个。只是你那姨娘不太满意。后来不知怎的,不知道从哪儿找到人说宁颐有国母之相,非要将她送到太子府上。”
沈知禾从刚刚的情绪里及时抽出来,结果在听见这话后,当场噎住。
国母。
真能扯。
“关键是我姨娘还信了。”
沈庭居点了点头:“对,关键是你姨娘还信了。”
众人沉默。
沈知禾沉思半晌,抿了一口茶。就在众人皆为姨娘的天真想法感慨的时候,她正好将手中的茶盏放回到桌子上,随之而来的是一声轻笑:“怎么就非得嫁给太子才是国母呢?为什么不是巽安王,云王这一类?万一最后荣登大宝的不是太子怎么办?”
众人一愣。
还没反应过来呢,那沈知禾嗤笑着说了一个字:“蠢。”
她说完这句话,屋子里有一阵的沉默。
席妤并不知道沈知禾遇见事儿是这种脾性,被她一唬,也不知该如何反应。沈庭居是心里有些发虚。
唯一自一开始就不赞同的陈氏,倒是神态自若。
他们陈家历代都是文官,自然对朝廷变化的动态能够敏捷把握。刘氏一开始跟沈庭居说起这件事的时候,陈氏就一直在表示反对。
只是架不住那刘氏的纠缠。今日吹吹枕边风,明日哭哭卖卖惨。时间久了,那沈庭居便开始犹豫:“是不是嫁给太子,也还行?”
如今陈氏一听女儿跟自己想法一致,立马跟着嗤笑:“谁知道他们一家子怎么想的?”
说着,还翻了个白眼,只当沈庭居不存在一般。颇有种指桑骂槐之势。
沈庭居虽然跟不上这些翻弄权势之人,却也能听出来自家夫人的言外之意。如今夫人和女儿沆瀣一气,当即羞得面红耳赤,垂着眸子不敢看她。
口中还找着借口:“那几个皇子都安分这么多年了……”
陈氏没等他说完,仿佛是气笑了一般冷哼一声:“呵。”
又翻了个白眼。
沈庭居不敢说话了。瑟缩在椅子上,让下面的席妤和沈知禾看得只想笑。
后来等气氛安静下来,沈知禾也开口说道:“父亲呢?父亲如今仍旧认为,将宁颐抬进太子府,是适当的做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