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魄后我成了首辅的朱砂痣(139)
想巴结他。
沈知禾了然点头。
她坐在戏船三层的包厢,从窗口看过去, 正面对二层的戏台。这是上等票里的上等票。
据说戏船里的一层是富家子弟爱好的娱乐之地, 斗鸡斗蟋蟀推牌九样样都有, 还有家赌场和这家戏船签了合同, 在一层专门划出来了个小区域, 供那些人赌博玩乐。
沈知禾自然是不去的。
她和陆羲洲在包厢里坐了两个时辰, 等船入城之后,才被男人拖拽着到了甲板上。
看到了整个南京的夜景。
当时天上还晴空万里,结果哪成想,第二天就下了雨。
这个时候下雨,还是连绵不绝的细小微雨,怕是不日就要入秋了。
沈知禾清晨醒来的时候,感觉到了潮湿而寒冷的空气,有些不太想起来。
她在床上又躺了片刻,补了个眠,醒来的时候外面还阴沉沉有雨声。不想起来,也不想换衣服。原本就并不确定今日要出去玩的计划,被她主观撇在了脑后。
刚把上半身支起来,准备用被子裹紧自己,女子便听见了外面的敲门声。
敲门的频率和力气和陆羲洲的习惯一模一样。
她叹了口气,套了件外裳,踢着鞋子到了门口。
门外的男人见到女子这般模样,露出来个果真如此的表情:“快去穿衣裳。今日下雨,街道人并不多,咱们正好可以四处转转。”
沈知禾没了法子,只能磨蹭着收拾好自己,抗拒而慢悠悠地走出房间。
彼时,男子正拿着一个斗篷站在门口等着。
他把斗篷套在了女子身上,帮她系上领子,扯着她下楼把伞打开闯入雨中的时候,时间已经接近正午。
目的地非常明确。
之前陆羲洲在会见新任知府的时候,曾有心向他询问过南京城内吃住玩乐的场所。这人当时思索片刻,便说道:“因为我也是刚上任,前两日才有所了解。城里有条巷子,与中心那条主路平行,与其隔了一列楼。”
“据说那巷子里隐藏着最为低劣的青楼妓院,最大的地下赌场,最见不得人的黑市。除了这些明面下的黑暗事物,在整条街上较为显眼的地方,是整个南京城里最好吃的饭菜饮食。”
当时陆羲洲还曾询问过:“这地方你们不管吗?”
那知府摇摇头:“陆兄我说了您别怪我。如今这边官商勾结,当官的为了获得更多钱财,每年向商人收取赋税之余,还会收下很大一部分的贿赂。而那些做生意的,只需给当官的一些钱财,负责官员便不会再去管。毕竟现在的情况就是,只有给商人更多的权利,他们就能依靠着挤压雇工这种方式赚取更多的钱财,而官员也能从此获利。”
陆羲洲当时神色并未有太多的变化:“那你呢?”
那人哂笑:“能用钱解决的事,何必用旁的呢。现在整个江淮都烂完了。刁民小卒,已然自成一派。我若是不随着前人的方式去走,我这个官也做不长久啊。”
陆羲洲当时神色沉了沉,并未多说言语。
原本不了解这位新上任的官员他还不怎么在意,如今得知,对他更是喜欢不来。已然将其拦在了社交门外。
看着好像就差拜把子成兄弟了,但实际上,早就建起了一座高墙。
只是也怨不得他。
这是根上的问题,他只是选择了一条能让自己过得更好的路。
于是,当两个人站在那人口中街口的路边,看着眼前窄窄的巷子,不约而同停下脚步。
沈知禾有些迟疑:“你说的就是这儿?”
她刚才听陆羲洲把这条街介绍了一路,本以为就算不宽敞,也应该是个宽阔路段,如今这街口,只能勉强容纳五六人并排通过。
除了路上的遮遮掩掩比较符合二人对这种街道的印象,其余却跟想象里的完全不相符。
陆羲洲也有些不确定了:“就是这儿。”
他以为沈知禾是不放心,正准备张口说些什么,但是却见到沈知禾忽而抬步往前走去,愣神间,竟是已经走了进去。
偏生那女子还不知道陆羲洲的心中想法,往前走了七八步之后,转过身来:“不走吗?”
“走。”
陆羲洲连忙往前走了几步,走了进去。
外面看着普普通通一条街,往里经过了几家杂乱的卖小玩意儿的店铺之后,街道忽而一转,陡然变得不一样起来。
眼前骤然明亮。街道也宽敞不少。
这条隐藏在市中心的街并不为外人熟知,比之如今外面考生乱扫荡的大街,再加上今日下雨,街上更是没多少人影。
只有一两家食肆开着门。
似乎是听见了外面的动静,其中一位店家探出脑袋问二人:“吃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