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御山河(575)
想到这里盛明州倏地一下站起了身子,瞳孔一缩——是了,一定是他!只有他才能布出这么完美的局!
他与太子的对手,竟然是那个让东陵帝国八年领土未向外扩张一分一毫,仅凭一个个锦囊就捆住东陵的公子季凉!
*
第二日,刑部的判决书已经送到羁押在刑部大牢里的人,牢里的人一片哀嚎。判流徙的人当日就已经启程,判死刑的在牢里吃最后一口牢饭。
余摄看见自己的决判书处斩株连四族,当即就晕了过去。
赵家人,除了国舅已经发回原地禁足之外,其他人一律廷杖二十,然后送入大牢关押。只有赵毅直接判了斩首。
这次行刑极快,下了判决的没几日,那些判了死刑的人犯就直接送到了朝东门街市口实行了斩首。
斩首之日,北境五姓的家人全部都到了法场,他们的哀嚎之声之上云霄。
“为什么我们还了贪墨的银子,官人还是处斩了?!”
“我们明明还了银子的啊!大人!大人你们是不是弄错了?!”
“父亲!父亲!”
法场之上,刑部监斩,盛明州望着台下那群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人,纹丝不动。
许多人都望着盛明州,喊道:“盛大人!不是换了贪墨的银子就可以减刑的吗!?为什么我们还了银子,还是除了死刑!”
“盛大人——”
盛明州眼眸微低,静静地看着那些被官兵拦在法场之外的人,拼命地哀嚎。
午时三刻,盛明州拿出板子,“啪”地丢在地上,朗声道:“午时三刻——行刑!”
“爹爹!”
“父亲——”
“老爷——”
一听到行刑,法场周围哭喊声震天响,几乎要把法场给掀了起来。
刽子手手起刀落,北境五姓之人纷纷人头落地。那些夫人小姐们瞬间晕倒,被下人们扶了回去。
诛族之罪,很快也下到了北境四姓的家中。
每个大家族家中耆老接到这个旨意,都是几乎晕厥。
这是怎么回事?北境四姓明明是还了贪墨的银两,怎么还是判了斩立决还株连了四族?
这其中一定有鬼!
家中男子尽数被带到许都斩首,女子们变卖家产,收拾细软跟着囚车一起上了京都。
她们一个个用自己的鲜血写了一份份血书,在京兆府前面的击鼓鸣冤。
京兆府尹公良毅出来的时候,看见京兆府外跪了一地的女子,她们的手上都拿了一张血书,要求上呈天听,求东陵帝给她们做主。
京兆府在朱雀大街的头上,离皇宫很近,这是许都一条非常繁华的主干道。
这些女子跪在这里,引来无数人围观。
一时间京兆府外人声鼎沸,把宽有一百步的街道堵得水泄不通。无论是车辆还是行人都无法通过。
公良毅当即把府衙空出来,让这群击鼓鸣冤的女子都进来,散了人群。亲自把一封封血书收了起来,细细了解来龙去脉。
公良毅听了这些女子的诉说当即察觉这事不是小事。
这些人交上来的银两有一百八十万两,而且都有刑部收据为证。
为什么刑部在裁决书上只字未提?
公良毅与盛明州是同期进士,他们那一届学生只有他俩现在在许都,两人关系不算亲厚,但是同期的情分总在,所以在盛泉的事情上,公良毅一直多有包涵。
可这次,这笔数字巨大的银两,不是公良毅一个人压得住的。
这事其实从一开始就不合理,因为赵家交还贪墨的银两,从一开始就交给了户部,是户部给写的收据,一式三份,一份户部留档,一份刑部留档,一份交给赵家人保管。
怎么这些人没有把银子交给户部,而是交给了刑部?
公良毅坐在公堂之上,看着下面跪着哭泣,一脸愤慨的女子许久,才拍了一声惊堂木,所有人都屏息抬头看向堂上。
公良毅拿着厚厚的一塌血书,沉声道:“各位的血书,本府已经全部看了一遍,对于你们所要上呈之事有了大致的了解。若真如你们所言,你们如数偿还了贪墨的一百八十万两银子,而没有减刑的话,这事本府还是要面奏陛下,请刑部来解释清楚。”
“公良大人!”一位稍微年长的女子,抬起头,哭道,“那些被推上断头台的,都是家里的顶梁柱,是我们的夫君、父亲、儿子、孙子!我们都是变卖了家产才凑齐了这么个数额庞大的款项,不信大人派人去问问宁弘公子,我们的产业都是他收的!”
“是啊!公良大人!”
“公良大人您一定要给我们做主啊!”
“大人!救救我的儿子吧,他才五岁啊!”
“公良大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