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御山河(374)
“谁又惹你了?”季凉惊奇。
月卿道:“好不容易把师叔从宁王府请到了季府,你又没办法回去让师叔照看。”
季凉道是谁又惹了月卿,见她是操心这事:“这本就不是一日两日就能治好的,你急也没用不是。”
“你这腿若是好治,我又何必这么着急!”月卿狠狠地瞪了季凉一眼。
季凉只能傻笑,岔开话题:“我看你最近总是让后厨给许安归做药膳,他身子有什么问题吗?”
月卿道:“他壮得跟牛一样,身子能有什么问题?不过就是身上伤口太多,他又常年在北境挨着风沙,怕他日后有风湿一类的病罢了。提前帮他驱着。”
“哦。”季凉点点头,“你是不是也觉得他与那些人不一样?”
月卿不言。
季凉偷笑,月卿不说话,就是对许安归算是最大的褒奖了。
许安归回来,季凉换了位置,窝在软塌里面,看着军籍。
许安归见她看得仔细,没有打扰她,则是叫人提了几桶水来沐浴。季凉听见许安归进水之后嘶了一声。
季凉放下军籍,坐起身来,问道:“怎么了?”
许安归声音从里面传来:“方才与凌乐试剑,没注意他剑气伤了我的手。”
季凉四处望了望,看见书房里,竟然随处摆着跌打的药与纱布,便起身去拿了一块纱布,绕到屏风后:“伤口不能见水,缠起来。”
许安归坐在木桶里,热气熏得季凉有些恍惚,她不敢看许安归,只能侧着头。
许安归道:“两只手都是湿的。”
季凉从屏风上扯下一块布,递给许安归,许安归把有伤口的手擦干,巴巴地望着她:“一只手……缠不紧。”
季凉深吸了一口气,向他靠了靠:“手。”
许安归透过蒙蒙雾气,看见她涨红的脸,羞涩地想看又不敢看的模样,“噗”地笑出了声。
季凉见他笑话她,恼怒甩袖要走。
许安归哗啦一下从水中站起来,拉住她的手腕:“哎,你若走了,我只能叫书香来伺候沐浴了。”
季凉听见他从水里站了起来,当即闭上了眼睛,背过身去,结巴道:“那,那就叫她进来……”
许安归扬眉,拉长了声音:“哦?”
他的声音在向她靠近,季凉惊得直缩,她甩开他的手,快步出了净房。
许安归就喜欢看她这幅不经逗的样子,他当然不会真的让书香进来,手有伤,想洗也洗不成,他便站起身来,随便把身上擦干,就出来了。
季凉窝在软塌上,满脸红晕还未退下。
许安归笑盈盈地走过去:“怎么想都是我吃亏,你脸红什么?”
季凉横了他一眼:“无耻!”
许安归把伸到她面前:“帮我缠一下。”
季凉看见他右手掌下,有一寸长的血痕,拿了些药,涂上去:“怎得是右手?”
许安归道:“甚少有人知道我善左手。”
这话一出,季凉问道:“除了我还有谁知道?”
许安归想了想:“皇叔,兄长,父亲,母亲,戍南戍北镇东镇西,百晓,凌乐……大概就这么多了吧?”
季凉上了药一圈一圈缠着纱布。
许安归道:“你是在想这些人里面,有谁是雇凶杀我的人吧?因为那两箭,射的都是我的左肩。在南泽巷战,那一箭或许是有意,但是在许都大街上那一箭,是冲着你去的,射在我左边也就是个巧合。不要多想。”
“箭箭都射在你的左肩周围,未必就不是有意为之。”季凉缠好,“凌乐与你试剑,怎得还用了内力。”
许安归道:“他大约也是苦于没有对手罢。他飘渺剑法卡在第七层,若是没有契机领悟,很难再往上升了。”
季凉向后靠了靠,若有所思。
“明日北境军粮饷的事情,拿到朝堂上议,很快盛明州那里就会露出马脚。”许安归看向季凉,“是你安排人去,还是我?”
季凉回望许安归:“当然是我,这事你的人做不来。”
许安归点点头,表示可行。
“殿下。”门外戍北叩门,“赵侧妃求见。”
许安归蹙眉,季凉看了一眼许安归,替他答道:“让她进来。”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赵惠一人进来,手里拿着一张帖子。她进来半蹲行礼:“见过殿下、王妃。”
季凉整了整盖在腿上的毯子:“何事?”
赵惠把手上的帖子递给季凉:“叶府着人送来的请帖。”
季凉接过来:“知道了。你去吧。”
赵惠颔首,退了出去。
季凉打开请帖,果然是叶侍郎要请许安归去府上一叙。
“看样子,明日我还要把叶承辉给放出来。”季凉把手上的帖子放到矮桌上,推到许安归身前,“这席你是躲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