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御山河(264)
季凉语塞,好不容易憋出一句话:“我哪问你话了!”
镇东又是一礼:“王妃没问,是属下想回答。”
然后镇东又回过身去,继续站在房门前站岗。
季凉气得眼睛一直剜许安归。
许安归倒是在一边安然自若,该干嘛干嘛,仿佛自己没有教过镇东这些话一般。
季凉拿许安归没招,只继续刚才的话题,说道:“赵惠收拾下人倒是挺动劲儿,她是个明白人啊……只是,她收拾就收拾吧,何必闹出这么大动静来?”
许安归摸了摸已经基本愈合的伤口:“你既然不想操心,别人替你操心了,你就少抱怨两句罢。”
季凉抬头,看许安归手不安分地在伤口处摩挲,连忙把他的手打掉:“你别扣!”
许安归蹙眉:“好痒。”
“痒是在长肉,你扣了这一块颜色就跟别的地方颜色不一样,难看得很。”季凉站起身走过去,“你别再蹭了,一会把血痂蹭掉了,又该流血了!”
“金疮药我也用过,可没一个像这样先疼后痒的。”许安归前面不挠了,反手又要去挠后面。
季凉狠狠地打了他手一下:“月卿的药,不过五六日的功夫就把你前面伤口治了个七七八八,你还想怎样?别扣了!再扣我就让月卿下猛药了!”
许安归老实了,他缓缓地把衣服拉起来,穿好。
“啊——侧妃娘娘饶命啊!啊——”
求饶声不绝于耳,下人们的惨叫从刚开始就没断过。
季凉真的很好奇赵惠在干什么,望了望许安归:“我们去看看?”
许安归摆摆手:“你去罢。这都第六天了,一会陈礼纪应该要来找我汇报这些时日查的结果了。我在这里等他。”
季凉点头:“那我去了。”
许安归道:“让凌乐跟着你,免得有刁民狗急跳墙,犯上。”
季凉应了一声,便带着凌乐寻着声音去了。
声音是从赵惠的院子里传出来的。
季凉绕过白色的围墙,走到门口,就看见赵惠院子里跪了四排下人。
看这些下人的衣着,应该是在外院负责打扫、浣洗、采买、看门的老妈子与男仆。
赵惠搬了一张八仙长椅,正坐在西暖阁的门口,躲着太阳,手中拿了一把蒲扇,望着下面被按在板凳上打得嗷嗷直叫的一个老妈子。
“刘妈妈,您再不招,恐怕您的腿今天就要折在这里了。”赵惠靠着椅背,神情淡然,语气缓慢慵懒。
那个被按在椅子上挨打的刘妈妈,立即喊冤:“主子娘娘哎,老奴真的是冤枉的!”
“冤枉?!”
赵惠大怒,见这个刁奴不知好歹,立即从身边扯起个大布袋,丢到刘妈妈的面前。
“哗啦”一声布袋里面一下子甩出好几个金镯子与一些金锞子。
“这些在刘妈妈房里搜出来的首饰与印着官印的金锞子,妈妈要怎么解释?”赵惠怒目瞪着那个已经剩下半条命的刘妈妈。
刘妈妈不知道怎么解释,只是继续喊着冤。
季凉也不进去,就带着凌乐站在门口看好戏。
赵惠在台阶上缓缓踱步:“刘妈妈不招也没关系,我一个一个打下去,先打同房的妈妈与丫头们,然后打库房管事,跟着打门房掌事,总有一个人会告诉我刘妈妈这些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来人啊!”赵惠一声厉喝,立即有府兵上前,“把这第一排想死的狗东西,都给我捆起来,打!”
这一声令下,下人们纷纷磕头哭喊:“主子娘娘饶命啊!饶命啊!不关我们的是,不关我们的事啊”
可赵惠怎么会理他们,她冷眼看着那些人一个一个被按在地上,身上上了棍子。
跪在后面看的早就吓得魂飞魄散。
几棍子下去,立即就有人扛不住打,开始张口:“侧妃娘娘!我招,我招!”
赵惠抬手,示意暂停。
那人连滚带爬地爬到赵惠面前,回指道:“是刘虎!他早些时候是赌坊里看场子的小混混。因为犯了事,被关入了京兆府,然后身契就被赌场卖到了牙馆。他是近日才被安王妃买回来的下人。他本就品行不端,竟然趁着休息时间开了赌局。”
“你胡吣!”那个跪在地上的男子,张口就骂。
“掌嘴!”赵惠冷眼一横。
银铃立即上前去“啪”一声扇在刘虎的脸上。
赵惠眯着眼睛:“狗东西,进王府的时候没学过规矩吗?主子问你话,你才能回话。没问你话,你就闭嘴!谁再敢多嘴,一律杖毙!”
刘虎捂着脸,低着头,不敢再胡言乱语。
“你继续说。”赵惠扬眉,望着跪在台阶下的人。
那人继续道:“王府里前些时日管事的们懈怠,下人们闲着无聊就去刘虎撺掇的赌局玩。一开始是一文两文玩的是个乐子。后来就玩得越来越大……再后来,有些人输的翻不了身,就动起了歪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