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御山河(158)
“六殿下,救我!”张虎与黄车看见许安归,纷纷磕头。
许安泽扬眉,看向许安归:“六弟,人证物证都齐了,你还有何解释?”
许安归轻轻一笑,把手负在身后,似是放弃了抵抗一般:“无话可说。”转而看向许安泽道,“只是劳烦太子殿下把臣弟昨日解下的那把剑,还给臣弟。”
许安泽蹙眉:“这事已经证据确凿,你怎么敢……”
“太子!”
东陵帝一声闷响,打断了许安泽的话,一副恼怒的样子盯着许安泽道:“这场戏,你到底是要演给谁看!”
许安泽心中咯噔一下,怎么在如此铁证面前,他的父亲居然选择相信许安归?!
为何许安归从始至终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任由他动手栽赃而没有一点反抗?
何宣那时的话又浮现在许安泽脑海,他忽然觉得自己一点都不了解眼前这个继承贤妃绝世容颜的六弟!
东陵帝看向邹庆:“去把今晨的邸报拿给太子看。”
“邸报?”许安泽一头雾水。
不仅是许安泽,连盛明州等人也皆是一头雾水。
邹庆走到东陵帝身后的书架上翻了翻,便把今日的邸报给翻了出来。双手呈给许安泽,许安泽一把扯过邸报,抖了两下展平了,一目十行的扫过去,忽然目光定格在一处,双手微微的颤抖,嘴里喃喃道:“不可能!这不可能!这邸报我昨日是过过一遍的,怎么会多出这一条!”
东陵帝不想解释,看向邹庆。
邹庆既有眼力地压低了声音道:“太子殿下,这消息是今早出邸报之前传来的。是临时消息,殿下没有看过也是情理之中。”
许安泽手缓缓握紧,邸报在他手中变成了一堆废纸,他抬眸看向许安归,恨恨地问道:“这就是你离营的原因?”
许安归望向许安泽:“也是我北境屯兵的原因。又或者说是我没有阻止太子殿下把我屯兵意图谋反这件事,随意闹大的原因。”
许安泽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盯着许安归。
许安归只是悠悠地把手对插入广袖之中,解释道:“北境屯兵八千骑兵,在与北境乌族的交战中折损三千,救回了被羁押在乌族大营里的人,是我准备安排给南泽的细作。
“我才刚威慑住北境乌族,南泽又开始北伐犯境,连下我东陵两座城池。如此焦灼的战事,朝堂之上必定无人敢应战。而我前几日才写了威慑乌族的折子,南泽事出,陛下与太子殿下必会想到让我去南境退敌。
“于是我便顺理成章地去了南境,主理战场顺理成章地拿回了城池,放走了南泽主帅马跃,并把我原本准备安插在南泽的细作给放了出去。
“这是我等待许久的时机,因为在这一局中,我想要的不仅仅是收复东陵两座城池。我想要的是要南泽对我东陵永远的臣服!
“南泽大败,主帅好大喜功,他必不能忍下这次失利。我见收复南泽时机已经成熟,便让百晓帮我隐瞒军中,私自出营,调遣了北境剩余的五千精骑日夜兼程绕过官道,从山野赶往南境。
“就在五千精骑养精蓄锐的时候,太子殿下放出了我离营意图谋反的风声。再加上我留下的军师与南境主帅被太子尽数召回严加审问。
“南境军营里的细作就更加确信了我不在军营里是为了起兵谋反,而现在南境城防是最薄弱的时候,于是就有南泽起兵攻打东陵南境五城的事。
“南泽这倾巢出动的军事行动,使得后方空虚。
“我便带领着五千精骑,由我安插进南泽的细作打开城门,直下南泽王宫,打得南泽措手不及,擒住了南泽王。
“至此南泽王向我写了投诚书,愿意俯首称臣。
“南泽大军的后方补给被我切断,前方又被南境军牵制太久,已经没有了回王城能力,尽数被我南境俘获,成为阶下囚。
“而后,我独自一人策马而归,为的就是救下这场战役中辅助我,功不可没的南境将领们。”
许安归似笑非笑地看向许安泽:“昨晚南泽王的求和书已经送到了陛下的手上。他表示愿意向陛下称臣,交出南泽六部之权,每年向东陵朝贡,要求就是保留南泽皇族的皇家礼遇。至此,我还有什么没有解释清楚的吗?太子殿下?”
许安泽气得浑身都在发抖。
他没有想过自己精心安排的这一场谋反,居然在许安归与东陵帝的眼里就是一场闹剧!只要有了南泽王的求和书,任他许安泽把这些证据链安排的天衣无缝,在东陵帝与许安归的眼里,这都是一场他一个人唱了半天的、却无人来和的独角戏!
满地、满场都是冷寂与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