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被始乱终弃后(89)
杜鹃成了鹌鹑,凝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出了门,凝白试图和杜鹃解释,只是杜鹃这回嘴比她快:“玉令姐姐说得对,你亲自去侍疾,总应该能放下心,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她哪里是有事啊!明明是被玉令戳破“口是心非”觉得羞耻所以遁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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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明殿。
宫人垂头含胸,端着描金漆盘悄步入内,寂静殿中只有雕琢研磨的细微碎声。
即使如此,她也没敢发出一点声响,屏息敛声将茶盏奉至紫檀木长案上。
太子身着月白长衫,凤眸低垂,修长分明的手指执着羊脂白玉,不时有玉屑落沾其上,却并不显染浊,反而锦上添花,更衬风雅。
如果忽略从太子周身蔓延整个昭明殿的沉凝冷淡的话。
宫人悄声退下,从头到尾,太子只在专注手上的白玉。
白玉隐约可见轮廓,赵潜停下,第六次侧眸看向更漏。
已经快要午时,步凝白仍旧没有来昭明殿。
她不需要做女红,她的写字小摊子在昭明殿。
如果她心中真的有他,难道不该一早就过来,眼巴巴问他有没有感觉好点吗?就算有事,也比不过他的伤才对。
可事实就是,她没有事要忙,她也没有出现。
赵潜收回视线,复垂眸,只是手上一时却没有继续。
如果她真的对他只是纯粹的好,没有半点欢喜……
“殿下、殿下您怎么样了哇~”浮夸至极的伤心欲绝远远传来。
凝白也不想过来的,但她想了想,来侍疾好像也没什么不好,在昭明殿从早窝到晚,她也不用故作凄惨给别人看嘛!
而且待在太子身边,她大可以练一天的字,然后抽一点点空来应对不再遮掩心意的太子!
所以她就大张旗鼓过来了。踏进昭明殿,在她的预想里,对上的应该是太子没好气眼底却隐隐浮着笑意的神情,只是没想到,太子正在做什么事,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根本没听见她的动静??
凝白走近,发现太子在拿着块玉雕东西,严密认真,专注至极。
凝白大受震撼,太子还会玉雕??
她忍不住凑上去,只见那玉小小一枚,依约能窥出圆润丝滑的轮廓,可见太子手艺高超!
凝白几乎想脱口而出:殿下您真是厉害!
但她觉得有可能会惊到太子,而且情绪太过饱满,一点也不柔软,发挥不出钦佩仰慕。
她就在他对面跪坐下来,撑着长案托腮,打算认真地看,直到太子停下来,她再用充满“殿下最厉害”的与有荣焉来夸赞太子。
但她没想到,下一刻,太子就停了下来,掀起眼皮看她,“来做什么?”
就是这样恰巧,凝白都要怀疑刚刚太子是不是装的了!
但凝白想了想,觉得一个大活人突然凑到眼跟前,就算再专注,想看不见也还挺难的。
她没发现太子的反应与昨日比起来有些古怪的反常,眉眼弯弯,“来侍疾呀!”
来侍疾。
古怪与反常烟消云散,赵潜控制不住地展颜,哼笑:“难为你还记得孤。”
凝白一默。太子这话怎么听都有些阴阳怪气的嫌怨,像怪她来得迟、将他抛到脑后似的。
可是太子他脸上明明挂着融霜消雪的笑,宛若春风一样温柔和煦啊!!
“那是当然了,殿下可是我放在心尖尖上的,忘了谁也不能忘了殿下呀!”先不管了,顺着哄一哄总没错!
赵潜眉眼更加舒展,他正想说那你为何现在才来,相似的话语忽然闪过脑海。
上一回,她说将他放在心尖尖上,说日也想夜也想,说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他。
全是胡说八道。
凝白哄完,已经琢磨出来,太子只是想见她而已。所以他怪她来得迟、却又一见她就满怀欣然。
都说少男少女心事总是春,太子将要二十又二的年纪,情窦初开起来原来也是一模一样啊。
她佯装不知,好奇地问:“殿下竟连玉雕也会?”
太子看了眼,“略通一二罢了。”
说完,把雕一半的玉放到了一边。
这更佐证了凝白的猜测,太子哪是闲来无事雕玉打发时间,分明是等不着她,才找点事做分散心神。
她看着具有雏形的玉雕,心想太子还真是挺厉害的,一边想着她何时来一边下手,还能雕的这样好。
“怎么想起侍疾?”耳边太子忽然问。
凝白下意识道:“做戏做全套嘛。”
赵潜容色微凝,她是为了做戏才来的?
想起她来时那浮夸的动静,果然除了做戏不做他想。
赵潜心下愈发沉,若不是为了做戏,她还不一定能想起到昭明殿,来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