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被始乱终弃后(77)
不过,步凝白既然已经回来,想来母妃也同她说完了。
他恍若未闻,豫州的事说完,又与赵潜说起崇文馆的事来。
年末诸方事宜,都略略捋过一遍,赵衡神色总算透出些真正轻松来,看看更漏,笑道:“母妃还让我晚膳过去用,险些忘了时辰。”
他起身告退,杜鹃也进来问要不要传膳。
凝白看看天色,估计太子这会儿应该吃完饭、处于无所事事的状态,才去昭明殿,准备继续学写字。
结果半路上撞见杜鹃。“你是要去昭明殿?殿下晚膳食欲不太好,没用多少,恐怕心情也不妙,你小心点,别惹殿下生气。”
凝白顿时绷紧,到了昭明殿,也没有如常一样上来就嘻嘻唤“殿下”。只是太子呢?
“鬼鬼祟祟,又做什么?”
凝白被吓了一跳,扭过头,看到太子自寝殿出来,身形修拔立在那儿,似笑非笑。
凝白很疑惑,这是心情不妙的模样吗??
“哑巴了?”语调都上扬。
明明心情很好吧!!
凝白试着不搭理他,先去取自己的物什,回过头,太子神态闲闲,步伐漫漫,丁点儿不高兴的兆头都没有。
杜鹃又不可能骗她。真是活见鬼了。
凝白心里嘀咕,脸上看不出来,道:“殿下,我今天要学二十个字!”
她还真是雄心壮志,赵潜决定成全她的自信。
殿外雪色静谧,殿内只有笔锋落纸的沙沙声,与偶尔的翻页声。
凝白打算四个四个学,便是五个词。太子也没有说她心思古怪,只按书上范例誊写了出来,让她照着描。把第一个词描会写了以后,凝白忍不住搁笔,揉了揉手腕。
写字好累手,太子常常笔下不停,他都不会累吗?
她兀自揉着,赵潜却注意到了她手上的异样。
“你的手怎么回事?”他声音沉下来。
凝白看了看,如实说:“裁布的时候不小心剪到手了,一个小口子。”
看太子脸色不太好,她试图讲道理:“殿下,做女红就是这样的呀。”
她把手伸出来,掌心向上,“针扎啊扎的,剪子不小心剪到也正常吧?”
她葱根般水嫩的手指尖上,布着好几个微红的小点。都是针扎的。
太子的脸色尤其克制,他慢慢地问:“已经扎成这样,就那么喜欢做女红?”
凝白又没毛病,怎么可能喜欢针扎手。太子好像是心疼她,她想了想,软声跟他保证:“殿下别生气,做完手头这个就不做了嘛。”
赵潜觉得自己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加重声音:“你自己说的,做完就不做了。”
凝白弯弯眼睛,连连点头:“作数的作数的!”
赵潜勉强不再继续想那针点、那小小伤口,问:“药也没涂?”
凝白欲言又止,这么点小伤,拿给太医看太医都不好意思说再过会儿就能愈合,还要涂药?
但是眼看着太子脸色又风雨欲来,她连忙跳起来:“我这就去涂!”
果不其然,涂上的第二天,手上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太子还不信,她伸手给他看,他冷冷说要不是他让她涂药,怎么可能好这样快。
凝白也不跟他争辩,反而笑眯眯说那真是多谢殿下呀。太子就不说话了,让她练她的字。
萧贵妃被禁足,除夕宫宴便是淑妃和越妃一同料理。这回没有别府的皇亲国戚,也没有萧贵妃热络场面,反而显得有些冷清。
凝白一来,就感到恶狠狠的目光刀子一样戳过来,循着看去,果然是七公主。
七公主眼睛还红肿着,就这样,还要瞪凝白。捏着筷子,也不吃东西,就瞪凝白。
凝白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她暗戳戳问太子:“殿下,七公主的手……”
太子冷声道:“她课业太差,早该来人敦促。”
那也不必大年下的还打手心啊……
同样没有母妃在,三皇子就显得平静许多,该吃吃该喝喝,甚至还有兴致观赏歌舞。
宫宴到一半,来人呈上一册书,道是太后娘娘手抄佛经,要皇帝送去法华殿供奉。
凝白十分惊奇:“殿下,原来有太后娘娘啊?”
她怎么问的话,太子竟然被她噎住,“人都是父母生养,皇帝就能例外?”
凝白讪讪一笑。也知道她不是那个意思,太子道:“太后闭门礼佛近十载,每年只除夕送来手抄佛经,要人送去法华殿供奉。”
说法有细微的不同,凝白瞄了瞄皇帝的脸色,明白了。皇帝同太后关系不怎么样。果然,下一刻,皇帝只差人去送,连说也没多说一句。
太子这时奇怪地有耐心,不咸不淡道:“太后母族苏氏于十年前被诛连殆尽,盛宠一时的苏贵妃赐白绫。太后除了闭门礼佛,别无他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