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被始乱终弃后(179)
她就执着灯盏去到连枝烛台前,从下往上,一盏盏点亮,昏暗殿内渐渐亮起来。
赵潜取笔研墨,她点完,又过来,“我来嘛。”
凝白就看着太子取出纸来,提袖落笔。
“景运十九年五月初一,夜,与太子妃凝白夜话……”
凝白忙叫:“等、等等!为什么要写这样清楚啊!!”
这又不是画上题字呀!!
太子笔下并不停,口中徐徐道:“此非政令,只是写了明日与人看,卿卿莫羞。”
比起发遍全国的政令,明日拿给人看看好像是好了许多……个鬼啊!!!
明日他就拿这、这、“与太子妃凝白夜话”去给那些老头儿看吗!!!
似是觉出来没说服她,他又柔声道:“这确实是卿卿的主意,就算不写,明日我也要说清楚的,卿卿莫羞。”
反正凝白已经是没脸看了,憋了半天,憋出来句:“还没成婚呢,殿下写什么‘太子妃’,被车轱辘自己受。”
太子笔下一顿,抬眸,却是笑着的??
“卿卿是清源步氏自幼流落在外的女郎,与孤因缘邂逅,互生情愫,定下婚约,婚期在即。”他慢条斯理一句句,凤眸含笑,“人人都知道卿卿是孤的太子妃,便是没有到那日,孤提前说说,别人有什么好置喙的?”
凝白说不过他,“殿下还是快写吧!!!”
太子才又低下眸,笔下继续,凝白也继续研墨,一圈儿一圈儿,本就困顿,这下更加昏昏欲睡了。
赵潜写到一半,忽有所感,搁下笔,果然就见她脑袋一点一点,整个人都微微摇晃,忙上前接住她。
将她打横抱起,她睡梦中熟稔埋进他怀里,放到床上,她还不舍得他走,低低柔声哄了好一会儿,才将她的手轻轻放回薄衾中。
凝白再醒来,天都亮了,太子不在。她坐起身,迷迷瞪瞪,慢慢醒神。
一醒神,她的神色缓缓呆滞。为什么她的脑子里出现了自己哼哼唧唧拽着太子腰带不许他走的画面???
是梦吧?一定是梦吧!!!
就是梦!绝对不是她睡糊涂了撒娇!!!!
凝白耻得恨不得时光倒流让自己清醒一点、不!是让自己别做这样的梦!!!
她也由衷庆幸太子不在!!!!
麻溜爬起来下床去找衣裳,穿时看看肚子,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感到好像没有之前那样纤薄。
一时停住,伸手摸摸,什么也摸不出来。
心不在焉穿着衣裳,心中好像才突然意识到她怀了个小娃娃在肚子里。
她又低头,真神奇,里面居然有个小娃娃。
又转到矮柜前,不得不说,太子备的发带丝带真的繁多又合她的心意,每次都要纠结好半天到底用哪根。
等她挽束好头发终于出寝殿,迎面就是杜鹃,杜鹃对她一礼,道:“殿下吩咐,请您试婚服。”
凝白浑身一个激灵,不适应到了极点,但看到杜鹃身后四位嬷嬷,又注意到杜鹃的小眼神,她只好放慢脚步,从容颔首。
嬷嬷便上前为她换上繁复的太子妃婚服。换完了,又恭恭敬敬问她有无不合身。
凝白只想赶紧换完赶紧结束,配合得不得了,感受了下,却是红了脸,但注意到杜鹃端肃低眉,就忍住了,说:“胸口略紧。”
两个嬷嬷对视一眼,她们尚衣局照着太子给的尺寸做的婚服,短短一个多月,胸口便紧,看来太子妃还在长身体啊。
想完,便不可避免注意到太子妃说的“略紧”,心下纷纷想,太子妃真是身段袅娜,风流窈窕,原来太子的喜好是这般……
要是凝白知道她们心里在想什么,估计能羞得想去死一死。
婚期是五月初八,改还来得及,嬷嬷照例问有无不满,凝白哪敢再来一遍,忙说没有。
本以为这就结束了,可是尚珍局的人也到了殿外候着,要凝白试头面。
凝白就只能老实坐下来试头面,一个嬷嬷给她梳发,还有一个取了耳珰,想为她佩上。
凝白下意识就说自己没有耳洞,嬷嬷一愣,“禀太子妃,耳珰无须耳洞。”
这回换凝白愣住了。这是太子特意吩咐的吗?
被解下兴致勃勃挑了许久才挑到与衣裳相配的发带的心情一下回转过来,她有些紧张地看着铜镜,嬷嬷为她佩上耳珰,明珠莹润,漂亮极了。
此时此刻,她终于有了点她是在试自己成婚的衣裳、首饰的觉悟。
嬷嬷就看到太子妃忽然抿唇一笑,湛湛生光,明珠在侧竟黯然失色。
凝白出离的心情好,连嬷嬷把她全部头发都梳起来又盘又拧,最后脑袋重得觉得脖子要断了也没在意,反而只惊叹地看着铜镜里繁复云鬟,这也太漂亮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