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妻入瓮(57)
秦依依抱着小家伙,感觉他又重了些,等到他的哭声渐渐小了,只剩下时不时地几声哽咽,秦依依才出声安慰道:“元哥儿不哭了,再过几年元哥儿就是大孩子了,再这么抱着姐姐哭,别人看到可是会笑话的哦。”
元哥儿最听姐姐的话了,果然不哭了,抬起头,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睫毛上还挂着几滴未干的泪珠。秦依依帮他擦,他就趁机吸吸鼻子,往姐姐的手上凑,好像姐姐的手是什么好闻的东西。秦依依把手拿开,他回头瞅瞅不理他的桑儿姐姐,又看看坐在姐姐旁边的漂亮哥哥,这个哥哥很眼熟,但他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见过了。
他往秦依依怀里躲了躲,看着楚离,奶声奶气道:“我不哭,哥哥,不要笑我。”
楚离还没笑,秦依依一下子就笑了,元哥儿居然把她口中的别人当成了表哥?还一本正经地让他不要笑……
“哥哥又不是坏人,怎么会笑你呢?”弟弟实在太可爱,秦依依忍不住亲了亲他。
楚离握住正准备往秦依依胸口上按去的小爪子,软绵绵的,肉乎乎的,让他突然想到了秀鸾小时候也是那样。
秀鸾聪明,一岁多就学会了走路,然后没事就在他床前转悠,一会儿把小肥手拍在他的脸上,一会儿又在他身上东摸摸西碰碰。秀鸾的身子很好,太医说了他这病不会传染,母妃要照顾他们两个,又知道他喜欢妹妹,每每看到妹妹精神就会好点,是以常常放心地把秀鸾留着陪他。秀鸾每次玩得累了,就会在他身边呼呼大睡,那时候的秀鸾,就与元哥儿这会儿差不多大。
楚离朝元哥儿笑了笑,伸手要抱他:“姐姐累了,哥哥抱你,好不好?”
元哥儿搂着姐姐的脖子,没有答应也没有不答应,仿佛是在犹豫。
秦依依戳戳小家伙的脸,他刚哭过,脸上的泪痕干了,可小脸还是冰冰凉凉的:“没关系的表哥,反正坐着我也不累,我抱着他就好了。”
楚离挑眉看她,一副那怎么行的表情,手里还抓着元哥儿的胖爪子,见秦依依不明白他的意思,于是颇有深意道:“他是男孩子,过几年就长大了,再这么抱着姐姐,不太好。”
为什么长大了就不能抱姐姐了?
秦依依还是不太明白,在心里默默想象元哥儿长大后的样子,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一见到她就往她怀里钻……
秦依依也觉得有点尴尬,再一看表哥的神色,忽然就懂了,不知道该不该笑。
真是的,元哥儿才几岁,连他的醋也吃。
不过秦依依还是乖乖地松了手,任由楚离把元哥儿从她怀里抱走。
秦桑看风景看累了,放下帘子收回目光,就见马车的另一边,姐姐和表哥坐在一起,说说笑笑地逗元哥儿玩,这画面怎么看都觉得特别温馨。
她笑了笑,也坐到姐姐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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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停在寺庙前,明日才是上巳节,因此今日来上香的人还不算多。下了马车,奶娘就从楚离的手里把元哥儿抱走了,元哥儿不喜欢奶娘,还想要哥哥姐姐抱,伸着小胖手,委委屈屈的,一副想哭却又不敢哭的可怜样。
秦依依朝他安抚似的笑了笑,然后和秦桑一人一边,上去牵着祖母。楚离站在众人身后,抬头望着牌匾上安国寺三个大字,陷入了沉思。
当年他和母妃就是在来安国寺的路上,被贼人追杀,母妃为了护他丢了性命,而他虽然活下来了,却再也没有回过宫,他最敬重的父皇,也一直以为他已经死了。后来,父皇在安国寺里为他和母妃设了灵位,每年九月十六,安国寺都会闭寺一日。别人不知,可他却知道,那是母妃的祭日,每年的那日,父皇都会来这里祭奠母妃。
那个想要取他们性命的人,一定做梦都不会想到,纵使母妃已经不在世上,父皇始终都记着母妃。父皇说过要立母妃为后,直到他重生前,十四年过去了,父皇的后位也一直为母妃留着。
他知道是谁害了他的母妃,但他还没有证据,母妃临死之前在他耳边说让他不要回宫,他这一躲就是十多年。他也曾经恨过父皇,为什么不将害他母妃的人绳之以法,为什么不再多找他一些时日,也许他就会回宫了。可长大了,他却庆幸自己没有回去。
父皇既然会为了母妃永不立后,也会为了母妃将太子之位留给他。他若回宫,那个人依旧不会放过他,他不怕死,但他担心会连累秀鸾,他的妹妹。那人要杀他们母子,不过就是为了能让她的儿子能够顺利当上太子。立长立嫡,没有他,她的儿子便是长子,将来也会是名正言顺的太子人选,没有威胁,她自然不会再处心积虑地对秀鸾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