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我选暴君(274)
翠碧面色惨白,忙不迭应声。
秀秀扯了扯云彦的手,柔声劝道:“郎君,别叫阿耶阿娘等着了。”
云臻忍不住嗤笑,方要开口,便被忠义伯一记冷眼吓住,她不自在的侧过身去,心里念叨:没人认你,叫的倒是顺嘴。
席上,曹氏嘘寒问暖,为云彦夹了好些菜肴。
如今她没甚要求,尤其是云彦离家许久,好容易决定回来,兴许待不了几日便又要离开。
她琢磨着,这几日需得去拜见魏公,由他出面劝说云彦留下,在京中谋个像样的差事,为朝廷画舆图,无异于自我流放。
吃得苦多,也不讨好。
这么放任下去,云家承继也有麻烦。
瞥了眼温顺乖巧的小娘子,心中自是窝火。
然没有办法,谁叫云彦认准她是谢瑛。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夜里云彦与秀秀留宿,住进槐园中。
房内布置没怎么变,但关于谢瑛的痕迹悉数全消。
秀秀合上门,拉着云彦的手四下打量,有点好奇,又有点紧张。
云彦笑:“别怕,凡事都有我在。”
秀秀跟着笑起来:“有郎君在,我什么都不怕。”
两人把东西放好,因为房中许久不住人,故而有股闷涩的味道。
云彦推开楹窗,冷风袭面,远处的夜空不时有烟花绽开。
他回头,朝秀秀伸手:“阿瑛,过来看看。”
秀秀还穿着对襟绣花棉袄,圆润的面庞带着羡慕,望向此起彼伏的明亮。
云彦指着高高的城楼,以及漫天璀璨的烟火,说道:“往年都属丹凤门最热闹,今年也不例外,看,这会儿窜起的烟花就是丹凤门,仿佛因为立后,不知要燃放多久。”
他摩挲着秀秀的肩膀,眼神干净儒雅,像有阵清风拂过心头,秀秀靠着他的肩,双手紧紧环住他腰身。
“郎君,我怕有朝一日会失去你。”
云彦低头,“我说过,此生只阿瑛一个妻子。”
秀秀鼻尖一酸,眼泪流下来。
云彦皱眉,只以为她还想着席面上云臻的冷嘲热讽,遂抚着她的发丝安慰:“明儿晌午我们就走,好不好?不住在府里,找一个只有你我的地方,没人可以干涉我们,阿瑛,别哭。”
秀秀哭的更狠了。
一边哭一边呜咽:“郎君,你真好。”
丫鬟铺床的光景,云彦坐在书案前翻开古籍,翻了几页,看到一张书笺,娟秀的笔迹,上头写着:“愿如梁前燕,岁岁常相见。”
落款为谢瑛。
他疑惑的拈起来,问:“阿瑛,你写字如此秀气呢。”
秀秀浑身僵住,不自在走过去,看到他手里的书笺,不由心虚的别开眼,含糊道:“郎君要泡脚吗。”
云彦似乎没有听见,翻过去又看到一行字:“吾爱隔山海,山海不可平。”
正反两种情绪,看墨迹应不是一日写的。
他努力回想,怎么也想不出缘由,头很疼,有些回忆像是带着针尖不断扎入脑髓,他捶了捶额头,像要被钉进密闭的空间,无法呼吸,天旋地转间,他一头栽到桌上。
秀秀吓坏了,铺床的丫鬟更是吓得不敢动弹。
“去,去找大夫过来。”
上元节夜,伯爵府里闹得不甚焦灼。
槐园的灯一直亮着,秀秀站在床边,抹眼泪。
曹氏心烦意乱,攥着帕子瞥她一眼,忍着怒火说道:“别哭了,晦气。”
云臻插嘴:“就是,六郎还没死呢,你哭的什么劲,这不是咒他吗?”
忠义伯一拍桌子,屋内安静下来。
云臻撇嘴,找了张玫瑰椅靠着坐下。
秀秀咬着牙,硬生生忍住。
她将云彦昏厥前的事细细道来,崔氏嗯了声,打眼一扫,望到书案上跌落的书册。
待看到谢瑛的笔迹,她登时明白过来。
此时屋内只有明白人醒着,曹氏没有遮拦,啐了声,骂道:“当初以为娶她是烧了高香,没成想给伯爵府带来致命的灾难。
害我和四娘也就罢了,还将六郎害成这副惨状,人都给逼疯了!”
云臻摸着蔻丹不以为意的笑:“我跟阿娘说了多少回,您不信呐,不然也不会落得今日的地步。”
“你们少说两句!”忠义伯神色冷冷。
云恬杵在门外,一时间不知该进去还是该离开。
云臻眼尖,看见她的时候炸开一般从椅子上弹起来,尖锐笑道:“吆,伯爵府的大功臣来了,快进来,省的吹了风阿娘担心。”
曹氏瞧见,扯了把云臻,转头对云恬笑道:“恬姐儿,回屋睡吧,你兄长没事。”
云恬揪着衣袖,嗯了声,转身离开。
云臻甩开曹氏,没好气的讥讽:“眼见着她有用了,便不再疼我爱我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