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我选暴君(192)
曹氏不明白,日子怎么就稀里糊涂越过越差了。
“金陵通判?”云臻拍手道,“那是极好的,金陵富庶,若两人能成,咱们不妨将京里的宅院卖掉,去江南定居,省的风言风语烂耳朵。”
她是太想找个谁都不认识的地方,重新再来。
眼看再有几月便要开春,她不能窝囊的闷一辈子。
“那明日便叫六郎回帖,应了通判的邀请。”
“我不去。”
清清冷冷的人,不知何时站在毡帘外,伸手挑开,略一弯身进来。
“还有,别把自己的错怪到阿瑛头上,阿娘阿耶纵容阿姊,才导致今日不可逆转的恶局,若说有错,错在你们不分青红皂白,没有是非忠奸,阿姊若再一味抱怨,不妨想想狱里的责罚,管住自己,管住自己的嘴!”
“六郎,你疯了!”云臻一拍桌子,震得饴糖四下乱飞。
云恬从云彦身后露出脑袋,小声道:“阿姊,我觉得阿兄说的对,自己的错,不要再去怪罪嫂嫂。”
“你懂什么!”云臻气的透不过气,顺手拾起茶盏朝云恬砸了过去。
只听啪的一声碎响,云彦扯开云恬,那茶盏砸到门框,碎瓷崩开。
“阿姊,你再疯下去,我便着人将你捆起来,钉死门窗,终生不得外出。”
他一字一句,面庞阴冷的快要滴水。
云臻被他吓到,张着嘴没想出回应的话。
曹氏暗自抹泪,她如何不明白,云家若想要存活,她们便必须谨言慎行,可她怎么管得住四娘,半辈子了,说一句她顶一句,习惯了。
“阿娘,金陵的事莫要再提,待再过五日,我便要启程离京,你们自行保重。”
“你又要去哪!”
“我朝疆土辽阔,要画完舆图,便得走遍每一寸山河。”
....
顾九章有些日子没看见谢瑛,他巡视宫城时,曾有多次故意经过清思殿,也只看到那两个小丫鬟出入行走。
这夜,他依例逡巡清思殿周围,领一队黑甲卫穿过梅林,经由惯走的宽巷上前,途径外殿时,看见承禄。
圣人身边最信得过的中贵人,顾九章认得他。
“来,你们几个过来搭把手。”承禄唤他们。
顾九章握着长矛,走到跟前问:“中贵人,何事用的着我们?”
承禄低声说了几句,顾九章握紧了手,笑道:“好,不费事。”
说罢便安排那几个黑甲卫,跟着承禄一道出去,走向圣人私库。
三更半夜,说是要换张大床。
顾九章斜靠在槐树上,目光往殿内扫去,那得是多大的动静,圣人瞧着克己复礼,不重女/色,没成想竟也是凡夫俗子,如此不知节制,如此野蛮暴力。
尚食局的黄门端着瓷碗走进殿门,嗅到一股药味,顾九章挑眉,顺口去搭了句话。
“谁病了?”
小黄门看见他的装扮,忙恭敬回道:“大人,不是病,这是调理身子的汤药。”
顾九章微微蹙眉,不解。
小黄门压低了嗓音,凑到他耳畔说:“让里头那位娘子生皇子的秘药。”
第66章 好大的福气◎
烛火晃了下, 黄门端着药走上前,白露忙去接过,继而低头踏进寝殿。
方才那动静吓的她们俱一哆嗦,犹如山崩地裂, 上好的床榻轰然倒塌, 木料折断的声音,穿过雕花木门直直刺入耳中。
令人惊骇的同时, 亦叫人面红耳赤。
她们欲进去收拾, 却被圣人肃声拒绝。
隔了好久,才得了应允进入, 打眼瞧见那床,散了架子似的瘫在地上, 帷帐胡乱扯开, 撕成一绺绺的碎片, 能想象到始作俑者的急躁。
床头小几亦被推倒, 上面搁置的花斛茶盏悉数扫落,碎瓷片散开, 澎溅的四处都是。
白露收拾的光景,看见其中一片沾了血,不由大惊失色, 拿起来疾走到垂落帷帐的斜对面榻上,颤着嗓音儿问。
“陛下,娘子是不是受伤了, 奴婢从地上捡了片带血的碎瓷。”
周瑄给谢瑛拢好里衣领子,往外乜了眼, 哑声说道:“无妨, 是朕踩过的。”
谢瑛瞪圆眼睛, 想起身,被周瑄摁下,“你浑身都是汗,仔细着凉。”
说罢捏捏她纤细的手腕,举起来给她看,“还是瘦,待会儿让人送来药,你得日日饮用,不能因为苦便中断,陆奉御是为你调理身子的,上回月事调到快好,若非你离开,也不用重新再喝。
落下的药,需得重新补一遍,省的遗留病根,带下病说轻也轻,说重也重,总之是自己受罪,旁人看了不是滋味。”
谢瑛拿开手覆在他胸口,“好,我会喝得。”
陆奉御医术好,她每月也不再因月事疼的起不来身,只是那药格外苦,若非捏着鼻子一股脑喝完,谢瑛中途定是要吐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