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我选暴君(168)
韩一刀扭头,眉头紧蹙,谢十一娘看着纤瘦柔弱,可性子真是刚硬,便是个男子端坐在此处,看亲人被剖开也受不了,她倒能忍住,一声不吭,目光恨不能长在自己手上。
“快了。”
“这...”韩一刀脸色大变,迟疑下看向谢瑛。
谢瑛立时察觉不妥,起身走到他跟前,“怎么了?”
韩一刀面露难色。
谢瑛便知情形复杂,她摁住棺沿,支撑身体站稳:“你但说无妨。”
“谢二娘的下/体疑似被剧烈撕开,边缘破损没有经过处理,有些愈合,有些仍往外渗血,应该经历了极其惨烈的交/合,或许...”
“什么?”谢瑛只觉面前尽是白茫茫一片,她用力眨了眨眼,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飘来。
“或许不只一人。”
周瑄从紫宸殿骑马赶回清思殿,一进大殿门口,便闻到浓烈的药味。
又苦又涩。
他脚一软,慌不迭的冲进去。
迎面,看见虚靠在软枕的谢瑛。
一张小脸惨白到没有血色,微张着唇,双目失神的朝他看去。
看见他时,眼泪断了线似的,扑簌簌往下滚落。
周瑄心窝犹如被人踹了一脚,碾断骨头一般,他深吸了口气,走过去将她抱在怀里。
小人哭的直发抖,连气都提不起来,要他命也不过如此了。
周瑄亲她的脸,亲她的泪,一遍遍的温声哄着,直到她在怀里睡去。
陆奉御摇头,道:“娘子不肯喝药,倘若再这么下去,大悲大痛下是极易损耗内里的。”
“拿来,朕喂她。”
周瑄百般温柔,喝一口,噙着她的唇缓缓喂下,怕呛到她,每一次都会轻拍后背,见她皱着眉头咽下,这才开始喂下一口。
待整碗药喂完,他衣袍上沾了不少药渍。
承禄道:“陛下,您去换一身干净的衣裳吧。”
周瑄没回头,阴沉着嗓音道:“不用,朕陪她。”
谢瑛很早便醒了,她伤心不假,可也知道自己要做的事,除了周瑄,没人能有如此大的权势,令她可调刑部大理寺官员配合,令她能查一应脉络。
她要动用的部门良多,她所怀疑的人根基复杂,她还是要查。
查司徒慧,查她父亲,查她祖父,直到确认所有罪名,她要该死的人受尽折磨去死,一个都不放过!
她缩在周瑄怀里,闭着眼,心里恨得咬牙切齿。
唇瓣溢出轻吟,啜泣,周瑄低头,望见她幽幽睁开眼皮。
通红的眸眼,泪汪汪的看着自己,心被揪住,连血都无法淌过。
“陛下,你要为我阿姊做主。”
沙哑的嗓音带着哭腔,素手攥住周瑄的领口,泪珠打湿了他的常服,谢瑛埋在他胸前,哭的梨花带雨。
周瑄只觉如何答应都不为过,低头边拍她后背,边极尽温柔的安抚:“谢瑛,朕帮你。”
“你要什么,朕都会给,别哭了,朕的心都要碎了。”
唇落下,亲在她发白的唇角,一点点将哭声吸入。
他的手扶住谢瑛的双肩,将人往身前一带,箍住后把下颌搁在谢瑛颈间。
叹了声,认命一般:“谢瑛,朕是没救了。”
澹家书房
司徒慧磨着墨,高挺的身子往外探去,望见有黑影闪过。
手一顿,墨渍溅出。
在座的几个同僚纷纷看去,澹奕揉了揉眉心,并未察觉。
“大人,我总觉得有人在监视我们。”
司徒慧去推窗,然除了银白无痕的雪地,看不到半个身影,这不像夏日,还有能藏身的地方,只消四下环顾一遭,便知没有人。
澹奕搁下笔,其余几人亦听说了谢二娘被验尸的事,虽想劝慰,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好装作不知,不过问,不伸手。
“慧娘,你离京吧。”
澹奕合上眼皮,双手捂住脸。
司徒慧一愣,道:“为何?”
“对啊大人,为何,慧娘子文武双全,堪称才女,又亲编了禹州治水一书,我等也已看过,着实精辟细致,便是老朽都自愧不如。”
“慧娘子出身武家,身上带着男儿的英气,她若能留下,必然会有大的抱负,大人何故让她离开?”
几人纷纷帮腔,司徒慧感激不尽。
她明白澹奕的顾虑,故而放下墨碇,坚定而又执着的开口:“我不走,我不怕她。
即便她要查,我也不惧,身正不怕影子斜,早晚会有公道。”
“是是。”
众人不由附和,“大理寺和刑部出手,也要讲究证据,不能平白给人泼脏水。”
“就是,司徒大将军当年奋不顾身为莒县百姓苦撑死熬,这才等来援军支持,否则那一城百姓都要被敌寇所杀,至今城中还有司徒大将军的石像,他是拯救百姓于水火的英雄,他的孙女也不能被人冤枉,凭着一句话便被盖上杀人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