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绪(65)

作者:软枝黄莺儿

“王?”少年看身边的可汗,也和当初穆千山一般,出神地看向窗外,不由得心中惊讶。许久,才出声问道。“您怎么了?”

而可汗却是苦涩地笑了笑,喃喃道:“是我错了,我不知道,他从来不说……”

他们在一起近三年,除了自己初见他时,玩笑般地说过我喜欢你,却是谁都没对彼此说过这个字眼。

“王,您是说公子吗?……啊!”

花生小声地问,没得到回答,就见他越过窗户,纵身跃进湖里。

花生没学过轻功,忙跑到楼下去喊人,恰巧波纳湖前有一队巡逻的护卫,听了花生形容,吓得一个个如下饺子一般也跟着跳进去了。

冬日的湖水,寒意如尖刃一般渗入骨髓。跳下去的侍卫,都打着哆嗦,没多时便从湖底潜出水面来透透气。

波纳湖前已经吵闹成一团,来议事的大臣,宫女都围在湖边,接连赶到的侍卫又都一个个跟着跳下去,一时间,湖里湖外,热闹的很。花生也想跟着下去,但管事的看他年纪太小,只许他在岸边看着。

人群熙熙攘攘,吵闹不堪,花生听那些上岸透气的侍卫们说,已经找到了可汗,但可汗就是不愿意上来。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约莫得过了一个时辰,十五的满月慢慢地爬上了树梢,附离才上了岸。裕溪

在冰冷入骨的湖水里泡了那么久,男人的嘴唇冻得发白,所有人忙赶过去,拿着厚重毛毯和干净衣服。

花生注意到,可汗的手里,紧紧握着一柄发锈的匕首。上面嵌着温润的羊脂玉。

人成各,今非昨。

欲说还休,欲说还休。

第四十八章 晋王府的墙忒高了

自击败了东突厥后,赵绪便没了继续待在凉州的理由,纵使他不舍这么快又要分离,也只得班师回朝。

在当时的形势下,并不适合儿女情长。

周沧然在此战中出尽了风头,隐隐有人称之为当代军中的第一人。说赵绪没生过后悔的念头,是不实际的,他确实想过自己之前如此决定,是不是真是给自己铺上了障碍。而周沧然回京之后,拜将军印,声名显赫,却成了个两面的刺儿头,既不亲近自己这边,也对太子那儿爱答不理的。刚开始那几个月的时候,赵绪上朝时都能感到那对父子俩之间的低气温,周沧然总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弄得周老太傅慢慢的也气得不说话了。

说罢了周沧然,便是江云涯。徐敬言在军中近十年,名声是早就起来的了,便是他七八岁刚随军时,也是个小校尉。而江云涯,却是实打实,自一介小卒,慢慢升到镇守西凉的副将之位的。

凉州江郎,风姿独秀。

这句话也不知是从哪儿传出来的了,最后却是越叫越响,连孙道都知道这八个字了。

在东突厥一战中积下的战功,再加上于凉州城守卫三年的资历,江云涯升迁之快令人诧异。

没有人说,这是晋王在背后关照的结果,毕竟,战功和能力是在明面上的,聪明人要做文章也不会从这个方面下手。

凉州一别,辗辗转转,却是近了三年。

三年来,只有每年武官进京述职时,两人才相聚几月,大多数时间,是靠书信答意。

赵绪不急,即使他有能力在京中给江云涯铺好道路。

但他知道,这般,师兄自是不愿的。江云涯是要一步步走出自己的路,赵绪便在他背后,支持着他,同他一同建造他们最坚实的基础。

欣慰的是,老天总是不会让有情人相隔两地太久。

佑德元年,大赦天下。太子与晋王各任左右监国,太尉,中书令,天策府上将三臣辅佐行政,其中周太尉居首。同年,对立了战功的将领及文士,按功行赏,分封京官。

自此,又辗辗转转数月,终是让两人又见了面。

得知江云涯要被调往秦镇南手下时,赵绪走路都差点要跳起来了。他们幼时在岐山上时,就曾说过,要么不随军,要么就一定要做天策府的男儿。如今,师兄在西凉贫瘠之地数年,终是了却了一桩心愿,赵绪实在是替他高兴。

江云涯新封的府宅恰好与晋王府处于一区,中间隔了一两个小巷。这般时常“串门儿”,赵绪对此间坊市的各条小道都了熟于心了。

而两人分隔几年,相见之后缠绵之意暂不在表。

又二年,朝堂局势渐渐稳定,太子,晋王两足鼎立,然重大朝事决于圣上。徐敬言在孙道身边,兼任副将,而江云涯,则由于之前积累下的名气及自身的能力,慢慢任到了天策府长史一职。

这一年,草长莺飞,春意暖人。漫天飞舞的杨花弥漫在整个长安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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