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她精通茶艺(76)
沈遇放轻了动作,看着怀中人通红的耳朵,低声道:“我没给别人擦过头发,夫人若觉得疼,就告诉我。”
没过多久,怀中人声若蚊音般回答他,“疼。”
“嗯。”沈遇应了她,又安静下来给她擦着头发。
熏笼离得近,半是擦半是烘的,那头乌黑的长发终于快要干了。
温虞被烤的暖烘烘的,头皮都热的不行而沈遇完全没有察觉到的时候,她再也装不下去,终于裹着被子,慢吞吞的起身,同沈遇面对面坐着。
她飞快的抬起头,看了一眼沈遇,又连忙低下,微微地将自个儿缩进了被子里,一头青丝散开来。
浴室里的事,沈遇自己也始料未及。他并非是个轻易放纵欲望本能的人,那时却像是着了魔一般对怀中人燃起了欲望。
可她不愿意,哭声吵得他恢复了片刻理智。
他将锦帕扔在熏笼上烤着,便准备离开,“床也湿了,你就睡此处,我回书房。”
他刚转身,却又被人轻轻地抓住了袖子。
他只要稍微一用力,便能挣脱那只手,只是他不曾动,听见身后那人仍带着惊慌的声音,“你别走。”
“我不是……”
“我不是……”
不是了半天,却仍旧说不出来个一二三来。
被抓在手中的袖子微动,温虞一急,“总之,你今夜不能离开这里。”
沈遇却是转过身来,沉静的看着她,“我为何不能走?”
“夫人,我要听你的真心话。”
温虞脑子里乱糟糟的,一句我不是翻来覆去说了好几次,都没能成功的继续往下说。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逃跑的是她,如今不让沈遇走的也是她。
人的心情怎会这般复杂而又矛盾?
她磕磕巴巴的说着,“明日是大年初一……”
她脑子里乱糟糟的,说着说着,自个儿都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了。
“因为,因为你若是现在离开,明日所有人就会知道你半夜离开了卧房,去了书房。”
“他们就会开始胡乱猜测,我们今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不想被人在背后议论。
她的双眼红通通的,又泛着水光似的,瞧着便有几分可怜,沈遇多了几分耐心,问她,“床湿了,被子也只有一床,夫人想让我睡哪里?”
她也被问懵住了,床榻湿掉了,屋中唯一还能睡人的地方,就只有她身下的这一方软榻。
沈遇一动,她赶紧从被衾中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拍着身侧,低着头道:“夫君睡软榻上吧,我去睡床好了。”是她把床榻给打湿的,她总不能让沈遇去睡床。
沈遇皱了眉头,“你当真想明日染上风寒?”
温虞抿了抿唇,她自然是不想的。
沈遇又说:“夫人有两个选择,你一个人睡软榻,你和我两个人睡软榻。”
半晌,温虞松开了被子,往里躺下,留出了软榻的外侧。
她这是选择了第二种。
沈遇站着没动。
眼前人心乱如麻,心声如鼓槌般,声声砸进他的耳中,他的心绪也并未好多少。
温虞微微睁开眼睛,鼓起勇气,“夫君,早些睡吧,明日还要早起……”
不知过了多久,熏笼里的火被熄灭,屋中的光亮一下子黯淡,她特意留下的一半被子被掀起了一阵风,她忍不住一抖。
软榻极窄,两个人并肩躺着,肩抵着肩不说,彼此的呼吸又都纠缠在了一起,无端勾起缠绵之意。
温虞心砰砰直跳,哪里还有睡意。
半晌后,身旁毫无动静,她略放松了身体。
她轻轻唤道:“夫君,你睡着了吗?”
身旁人应了她一声,“嗯。”
温虞一顿,道,哪里有人睡着了,还能说话啊。
夜色朦胧,给了她不少勇气,她抿了抿干涸的唇,小声道:“夫君,你明日醒来以后,能将今晚发生的事情都忘了吗?”
身旁人回她,“为何?”
还能是为什么,自然是今晚发生的事情,都令她羞耻难堪。
她咬了咬牙准备求他,身旁人忽而一动,侧躺着面对她,声音愈发清晰的传进了她的耳朵里,他好似在嘲笑她,“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夫人是想忘就能忘记的吗?”
当然忘不了,但她可以假装不记得,不是吗?
只要不记得了,日子便也能太平无事。
温虞捏紧了被子,半晌以后,她终于开口,“夫君,你忘记今夜发生的事情,我也会忘记你利用我查东宫的事情,可以吗?”
这件事,她原是不想提的。
毕竟沈遇只是想要找个理由出现在东宫,而去东宫接她,便是沈遇能用的最合时宜的理由罢了。而她也平安无事的从东宫离开,并没有受到伤害。所以,她不想提,也不愿再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