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宅悍妻(64)
玉露说着, 顿了顿, 又随口说,正房大院那边倒是没什么反应, 萧如初见她似有隐瞒, 便道:“她们说了什么?”
玉露支吾着,只是顾左右而言他, 甚至还想溜出门去,没走几步便被萧如初叫住了,咳嗽一声, 道:“你只管说来便是,怕什么?”
玉露道:“怕小姐听了心里头生气。”
萧如初好笑,道:“我生的什么气?”
玉露见她气色似乎要好了些,便鼓了鼓腮帮子,气哼哼道:“她们那说得是什么话?只是对我说,小姐病了不打紧,今儿请安便免了,反正老太太也不见, 不过明儿就是初一,去大悲寺上香的事情,可万万不要忘记了。”
她说到这里,顿时又来了气,骂道:“一群小贱蹄子,说话那神气样儿,幸亏小姐没见着,否则非得被气到不可,奴婢气不过,又问,倘若小姐当真是病重,起不来身又如何?您猜她们说什么?”
萧如初好奇道:“说了什么?”
玉缀立刻开口阻拦:“别说了。”
“她们居然说,让奴婢放心便是,到时候就是抬,也要抬上山去的。”玉露眼睛都气红了,再也忍不住破口大骂道:“若不是记着小姐的话,奴婢、奴婢非得打她们满脸开花不可!”
“玉露!”玉缀阻拦不及,叫了一声,又去瞧萧如初的脸色,却见她面上神色不动,倒仿佛并不在意一般,连忙道:“小姐,这些下人们是仗着正房大院的势,才敢说出这种话的,小姐只当是耳旁风便是,不要往心里去,不过是一群下人丫鬟们罢了,待来日要整治她们,还不是小菜一碟?”
听罢这话,萧如初笑了一声,道:“我犯不着生什么气,你们不必担心。”
见她仿佛是真的没有把这些话放在心上,玉缀这才松了一口气,把玉露拽到一旁,低声道:“小姐如今身子不好,你说话也当心点。”
玉露委屈极了,道:“这本就是她们的原话,我可是连半个字都没改过的,你当时是没在旁边听着,真真要气死个人,难道不该叫小姐知道么?”
玉缀叹了一口气道:“今儿才刚与小姐夸过你,怎么又糊涂了,不是不能说,是小姐如今正病着呢,你说这话,岂不是给她添堵?到时候反倒妨碍了小姐的病好。”
玉露这才恍然大悟,懊恼道:“下次我会注意的。”
两人正说着话,却见疏桐从前面过来,身后带着一个白胡子老者,另有一名总角少年跟在后面,提着一个小木箱子,一双眼睛机灵得很,咕噜转悠着四处看新奇,被那白胡子老者回头瞧见了,在他脑门上轻轻敲了一记,道:“别瞎看。”
玉缀迎上去,看了看那老者,对疏桐疑惑道:“这是?”
疏桐赶紧道:“这是大夫,是四少爷吩咐过来给少夫人瞧病的。”
玉缀听了,连忙把那老者让进了院子,一面客气问道:“大夫贵姓?如何称呼?”
那老者呵呵一笑,答道:“鄙人免贵姓刘,病人在哪儿?”
玉缀将那刘大夫带到西厢坐定,请他稍待,又让疏桐去沏茶来,这才去了正房,待萧如初听说那大夫是唐怀瑜请来的时候,先是微微一怔,这才点点头,跟着玉缀往西厢去了。
刘大夫先是向萧如初见了礼,话也不多,让一旁的小童取出脉枕放在桌上,便请她伸出手去,道一声冒犯了,这才为她把了脉,左边瞧完,又把右边,沉吟片刻,捻着胡须道:“三少夫人在冬天的时候,可是常常手脚冰冷?”
玉缀连忙回道:“正是呢,怎么都暖不起来,有时候手还会发麻,拿不稳东西。”
“夜里睡得好么?”
玉缀答道:“觉浅,常常会惊醒,或者冻醒。”
刘大夫唔了一声,又仔细地看了看萧如初的面色,点点头,道:“此乃闭症,因肝脉受寒,导致肾脏阳气不足,四肢冰冷,体质虚寒之人常常如此,稍微吹了风,或者天气转凉便会受寒得病。”
他说着,便道:“这伤寒倒算不得什么,鄙人写一张方子,照着这方子吃个五六天便会大好。”
玉露却问道:“可是这冬天的时候,小姐实在是难熬得很,又该如何是好?”
刘大夫挼了挼胡须,道:“这便是鄙人要与少夫人说的问题了,少夫人原本体质并不至于差到这种地步,但是既然眼下已经熬坏了底子,想要几服药吃下去就根除,那是万万不可能的,只能慢慢养着,我再写一张方子,照着这方子吃一阵子,少夫人的情况便会有所好转。”
他说完,取了笔来,一连写了两张药方子,又仔细吩咐了如何煎水,何时服用,饮食忌宜,事无巨细,都说得清清楚楚,末了又道:“少夫人平日里也要注意饮食,性寒生冷的东西万不要再吃了,切记。”